回顾花甲人生,读书学习大致可以概括为三个阶段:青春期的如饥似渴,却乏有好书可读;中年期的边读边干,太多的好书来不及读;退休后的耕读并举,学以致用,真正达到了读书学习的本真境界。
没有书香的人生,就像蜡像馆的泥塑一样乏味,然,面对各自的生活现实,我更多是认真阅读生活,解决现实的矛盾和困境,决计不会陷入到“书犊头”的泥淖。
整个青春期以“知青”纵贯,18岁去崇明农场时,随身还拎了个小书箱,装的是可怜巴巴的几本残破的名著(巴金的、玛拉沁夫的、普希金的等)和阿姐留下的语文课本。如饥似渴想做文学梦,结果,除了读人手一份的《红旗》杂志和鲁迅的一套文集外,再无文学营养可汲。于是,当时流行的手抄本倒成了我酷爱文学的主要营养剂,至今还珍藏着用黑墨水钢笔工整抄写的《第二次握手》、《一双绣花鞋》、《梅花党》等一些“地下文本”。其实,手抄文本要比任何阅读扎实的多,印象就如刀刻脑沟,以后又源源不断地成了我文学写作的“功底”所在。唏嘘这段无奈农耕和发奋读书“知青期”的同时,也深切体会到了欲改变命运,必须要读书,但不能死读书!
返城后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面对无从把握的命运,我更执著于文学追梦,几近夸父。各类书比以前多了,但我首先得读懂严酷现实生活这部大书,不然,生存有虞,何谈书香?
从一个几家报纸、杂志的优秀通讯员、作者,成为一家行业周报的记者,其间,读得更多的是社会现实这部大书。在接踵而来的采写任务间隙,死命地读上海老报人有关新闻采编类的书及大学教材,抓住每一次听老报人讲课培训的机会,如贾安坤的“新闻采访”;丁法章的“新闻评论”;《劳动报》实习时,强荧手把手教我写文艺新闻;夏画娓娓道来的教诲;冯英子老、叶辛给我几本著作写序等等;为我20多年从事文字采编工作提供了实践范本和动力,至今未曾忘却,珍藏着这些美好的回忆。
退休前后,刻意营造“耕读”氛围,租个小院莳草弄花、种菜养鸡之余,静读以前无暇深读的好书,真正体验了先贤文儒的赤朴境界。
首先,要读的是农稼知识,果蔬种植是门大有可学的深学问呢,知青时的大田操作,几乎就是一件会喘气的农具而已。眼下,必须细究深耕院田的每个环节,体会到了“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的至简道理;其次,经过对桃树、橘树的水肥知识的学习和实践,彻悟了一个与浮躁世界绝然相反的哲理:欲得甜果,必先苦干。土地不会时不时地虚赞你的辛勤汗水,却会在金秋给你一串串累累硕果;最后,坚持认为读书是为了学以致用,读而不用,等于不读;深而不出,必陷“犊头”泥淖。当农稼知识转换为收获时才能体会耕读的喜悦;同时,以小院为题材,两年多来写了诗歌、散文数十篇,不也是“致用”之硕果么?
读书,惟有学以致用,方能真正读好人生这部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