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歆耕
反扒“神警”胡雪林从事反扒20年,抓获小偷5000多个的传奇故事,读来令人荡气回肠。本报今起连载。
1.“小偷公司”确实大量存在
从事偷窃这一勾当的“梁上君子”,大概从古至今就未绝迹过。其源头之古老,大概与娼妓的历史类似。有人写过《中国娼妓史》,但还尚未发现有人写过《中国小偷史》。虽然,这两个“行业”,因社会历史环境的不同,或公开半公开或完全转入地下,但总是在社会的最隐蔽处顽强地滋生着。由于人性的弱点,也由于某些亘古未能解决的社会问题,这两类人群总是或多或少地如同毒瘤寄生在人类的肌体上。
过去听姜昆说过名为《小偷公司》的相声,以为那完全是艺术虚构出来的。其实不然。“小偷公司”确实大量地存在着,只是未经工商注册,也不需要纳税。当然其名称也不叫什么“公司”,执法部门称他们为“犯罪团伙”,他们相互之间则以什么“帮”相称,或以不同省市区别,或以团伙的老大为名。他们三五成群,分工明确,相互配合,流水线作业。盯梢的不下手,下手的不“带货”,“带货”的不“洗包”,“洗包”的常常是“哑巴”(注:“洗包”又常常被称之为“洗钱”。小偷的“洗钱”有特定含义,指其将偷来的钱包或拎包中的钱、值钱的物品取出,将空钱包、拎包及无用之物品扔掉)……不过,从笔者调查的情况来看,小偷大多数还是以“散户”的方式从事活动。
据知情人介绍,小偷们很注意看报纸和电视。为什么?是为了观察研究政治气候,如果哪里“风声”紧,他们就会避其风头,另找作案时机;同时,也为了了解哪里有重大活动,尤其是经济活动,富商云集,人多“货”多,有利于他们下手……在信息社会,及时了解各类信息,对从事他们的“勾当”也同样重要。
因此,“小偷公司”是居无定所的,哪里适合他们生存,他们就流窜到哪里。
小偷在总人口中占有多大的比例?中国当下有多少人在从事这种不劳而获的地下“职业”?这是一个很难作确切统计的数字。但我们可以感觉到,近年来无论是“散户”还是“集团”,扒窃这个行业变得越发“繁荣‘盗’盛”。因小偷而带来的失窃事件时时在我们身边发生。在我出差采访的途中,就时常听到某旅客惊呼:“我的包怎么不见了”?对有些人,被偷走钱包或许不是太在乎,存有巨额人民币的银行卡,因小偷不掌握密码,难以取款。最宝贵的是放在钱夹中的身份证和护照之类的证件,一旦丢失,带来的后果是麻烦至极。在我去某地采访的火车上,恰巧看到刊登在某晚报的一则报道:一位韩国留学生,在宿迁市区一家鞋店试鞋时,一眨眼随身携带的白色挎包不见了。包里只有70元现金,但包里有护照、登陆证、身份证,要重新办理这些证件麻烦不说,还将延误她回学校的时间,不得已她在宿迁满大街贴《告小偷书》:小偷同志:
(注:称小偷“同志”显然不妥,难道你认为小偷与你是“志同道合”的同道?不过,这或可看作习惯用语,不必深究。)
我先说明写此书的目的,只是为了能找回我包里的诸多证件,你明白那些证件对我的重要性。
说实话,你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替你泉下的祖宗感到悲哀,希望你的父母不要因为你的行为而折寿,毕竟你的爸妈是无罪的,虽然对你从小教育无方。
你于2010年8月6日下午五点左右,趁我在(宿迁幸福路上最大的)红蜻蜓店试鞋之隙,随手牵走了我放在身旁的白色包包。恭喜你练就了这项简单、快捷、轻松、大胆的“挣钱”方法,在我这里也得到充分证实!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那被你偷的包里的证件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而我那钱包里不到百元的人民币对你而言无疑是失望的。收起你的失望,和我做个交易,如何?假若你把我包里的证件寄给我,或者以其他的方式给我,无论是什么样的方法,我一切遵从你的要求,我将施与你500元作为补偿。因为我是名学生,无更多的经济能力!衷心希望与你私下和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