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海花鸟画“四大名旦”之鹤一,练出一手书画功夫,且鉴赏水平极高。沈觉初刻
竹、刻壶、刻砚独创一格,堪称沪上一绝。真是好砚台,好书法,岂无好故事?果然,与富华一聊,便聊了几个小时。
富华告诉我,他在英国,发现那里几乎是中国古董的国际市场,品种繁多。这次回国,光文房用具他就带回了数百件。不过他又说:“我最喜爱的还是那方日常使用的晋砖砚。它并非从国外搜罗所得,其中凝聚了中国文人的心血,是有生命力的藏品。大概1971年时,富华正在干校劳动,接受审查。一次他休假回上海,逛到河南路上荣宝斋,与老朋友彭仁甫、庄成章(都是鉴赏专家)等闲聊。有人拿一方有红木底盖的砚台到店里来,请求收购。但这件“四旧”之物,谁都不敢收。内行的富华,一看就知道,晋砖砚质硬,能留墨、发墨,估计还是明代人制作,放掉实在可惜。于是他不顾后果,花4元钱大胆买了下来,再转到大壮先生家里,想寄放一下。大壮先生答应了。
1974年上半年,上海中国画院结束了对富华的审查,他又可以重新画画了。他再次来到大壮先生家,只见砚台的底盖已被仔细打磨过。老先生不知为何,只让取走砚台,说是且把底盖留下,自有用处。又过了几年,到1978年,老先生才笑吟吟地把底盖奉还,盖上已有“大壮书,觉初刻”等字。原来,大壮先生少言寡语,却是有心人。他这么做,其实是对这方晋砖砚的肯定啊。
富老深情地说:“这方砚台伴了我近40年,到过22个国家,画过三千多幅画。尽管现在它有点破损,我依旧留在身边,时刻把玩。后来又去麻烦钤拓高手的老朋友符骥良先生(最近他刚刚去世,令人叹息),请他精心做成两张拓片,收进《富华画集》里。可以说,它是我艺术生涯的最好见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