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足球在19世纪末成型于英国,土山湾的孤儿们在稍后的20世纪初也已早早玩起了足球。那是1901年的冬天,后来曾出任徐家汇住院院长的法籍耶稣会士顾洪义(JosePhDucoux)神父刚来中国,还在大修院里读书。按大修院规定,学生有“散心时间”(即今天的休息时间),而顾神父(当时还是“顾修士”)特别喜欢土山湾的孩子,常利用“散心时间”来土山湾和孩子们玩耍,还把自己从欧洲带来的“皮球”(即足球)拿来和孩子们一起踢。就是这源于玩耍的不经意之举,无意之中把足球这项欧洲人的现代运动带到了上海,带到了土山湾。土山湾是男孩们的天下,好动是他们的天性,所以土山湾最广泛的活动,就是足球运动。在土山湾,有一支响当当的足球队:汇南足球队,因土山湾位于徐家汇以南而得名。这个足球队曾经打败上海市徐汇公学、圣芳济学校、震旦大学等老牌劲旅,夺得1929年第一届天主教学校体育联合会杯冠军。
在那个娱乐生活相对贫乏的时代,踢足球可以说是这些孤儿们的最大乐趣。在20世纪30年代土山湾孤儿院地图的最西端,有一个足球场,这块场地便是孤儿们最快乐的地方。在土山湾,足球是全民运动,不仅学徒们玩,工人们玩,甚至外国的修士、神父们业余时间也在球场上踢足球。与乐队不同,土山湾的足球队并非由院方组织,也没有固定的教练,而是更多由土山湾的孤儿或工人们自发组织。足球队的主要成员基本上是一些没有满师的学徒,年龄在13到20岁之间。对这些孩子来说,踢球是他们业余的主要活动,也是最受欢迎的一项活动。他们平时不像专业足球队员那样有自己专属的钉鞋和队服,只是在比赛时,才有一双比较像样的运动鞋和一件像样的球服上衣。说是球鞋,其实也只是一般的运动鞋,不是足球运动那种专用的钉鞋;至于球服,由于经常要换着穿,所以上面也往往没有正规足球队服那样的号码和名字,球服的尺码也明显偏大,以适应各种高矮胖瘦的身材。这些衣服大都自产自销,是由圣母院里的孤女们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队员们练习时,有时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足球也没有,只能自己用线头制作一个“线头球”来踢;此外,所谓球场也只是在孤儿宿舍旁边一块空旷的场地上加装了两个球门架子而已,孩子们踢球时,还可以听到一旁孤儿院饲养的猪叫声,或闻到孤儿院菜园里新浇肥料的臭味。但男孩子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活动,照样每天乐呵呵地在那里挥汗如雨。
足球之梦薪火相传
在上世纪30年代之前,土山湾简陋的球场也承办足球比赛。每次比赛都是土山湾孤儿们的节日,经常会有年幼的孤儿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观战,他们长大以后又会成为足球队新的成员,运动的薪火就这样一代一代传下去。上世纪30年代以后,所有的足球比赛全部移师徐汇中学的大球场进行。从土山湾到徐汇中学,从20世纪初一直到80年代,徐家汇地区的这两个球场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男孩子们去圆自己的足球之梦。
工人师傅们的踢球条件则稍微好些,他们有收入,所以会有一个真正的足球。但是他们不参加比赛,踢球只不过是工余锻炼身体的一项运动。土山湾的外国修士和神父们也踢足球。为了不和学徒和工人们抢场地,他们通常在土山湾孤儿院内另一个小场地里踢球,频率也远远不及学徒和工人们那样高。但有时候,他们也会和孩子们一起踢球,享受“与民同乐”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