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赛龙舟是我国民间一大传统的时令习俗,即使在我们现代化的大都市上海,至今依然保留着这一节庆活动。“罗店划龙船”就是最有代表性和最为精彩的一项。
罗店地处上海的北郊,位在宝山境内。早在宋代这一带已形成村落,元代有个叫罗升的人,在此开店,于是便有了“罗店”的地名。由店到市集,由市集到市镇,人口日聚,商业渐盛,到明末清初,罗店镇的商店已达六七百家之多,镇区“三湾九街十八弄”,这里遂成嘉定县境首屈一指的名镇大市,也因此,在县内有了“金罗店、银南翔、铜江湾、铁大场”这样的排名。
罗店所在的嘉定是苏州府下属的七县之一,又地近人文兴盛的浙江。吴越之地早就有端午赛龙舟的民间风俗。在商业日益走向繁盛的背景下,为了拓展罗店的市场及娱乐大众,明代的罗店商家便将端午赛龙舟的习俗引进了镇市的练祁河。
在整个“端午划龙船”习俗的程式中,首先要在镇中心的大石桥(大通桥)边“立杆”,即竖起一根大竹竿。其时还要“燃旺盆”(噼噼啪啪地烧豆萁、小麦秸等)、放爆竹及走街串巷敲锣打鼓,用以向大众预告“划龙船”的日子。接着,各街坊派人聚会商讨“划龙船”具体事宜,用抓阄办法确定每一条端午龙船的位置。第一天的领航和指挥船称“头港”。到第二天,由第一天的“二港”转为“头港”,而第一天的“头港”向后退为“末港”,以后的每日依此类推。
罗店龙船的船身长六至八米,宽二米左右,昂首翘尾,底平吃水浅,故能适应在当地狭小河道内行驶,也便于掉头转向。但这样的船里的布设却极为丰富:在船身前部有仿镇上玉皇宫内明代建筑“北极阁(真武阁)”的牌楼,双层飞檐、朱栏围绕;船首置“台角”,一般由两名男女少年扮成古装戏剧人物站立演出,当然他们的腿脚是绑住的(外套裤子,故看不出),但毕竟龙船常在激烈和盘旋的行进中,十分危险,故现今已改以彩色古装童子模型替代;船尾则设有金鹤立顶的“艄亭”,与前部的牌楼建筑相呼应,艄亭后还插着九件长柄的古式兵器。
最迷人眼目的是船上的密密旗仗。在船身的中部,两边均分上中下三层:上层两边各斜向插八面薄刀旗,中层两边各斜向插八面蜈蚣旗,下层两边各向外垂插十面三角旗。正中央则矗立大帅旗(也称中央旗),上或写“帅”,或写“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在其上罩有平顶大圆伞,伞顶更有“瓶升三级”和八顶小圆伞绕边的装饰。
与许多地方不同,罗店龙船因受水道地理的限制,历史上就形成了不以竞技为胜,而改以“重观赏,表演为主”的地域个性,成为现今都市难得一见的传统色彩浓郁的习俗。“罗店划龙船”以其精彩和独特性入选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作者为上海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
上海的一些郊县流行着一种颇有特色的民间山歌,至今已有四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