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张凤岐为了抗日救国,早在20世纪40年代在云南昆明加入美国飞虎队,直至抗战胜利结束到上海。她是上海女性唯一加入美国飞虎队的中方雇员,被陈纳德遗孀陈香梅女士称为不简单的人物。
在母亲去世2周年之际,作为张凤岐之子的我,怀着崇敬的心情,于7月专程赶赴昆明去寻找抗战时期母亲留下的足迹,一段不平常的路啊。
下了飞机走出昆明长水机场,我便直接去了巫家坝机场。抗战时期,母亲曾在巫家坝机场的美国飞虎队器材供应处工作。可惜的是,解放后巫家坝机场经过几轮修建,以前的矮房子已经拆除。
车子来到了滇池,曾经听母亲说起当年飞虎队阻击侵华的日本飞机,被击落的日机有的掉进滇池中,以及她在飞虎队时与阿布里在此游泳的故事。母亲清晰地记得,1999年8月抗战纪念日,她还陪着小辈来这里讲述抗战往事。然后,我到了西山的聂耳墓地。母亲曾三次回昆明,都来到聂耳墓前怀念聂耳,还给我们讲述聂耳到家里做客的情景。现在,聂耳墓已作为云南省青少年培育基地,那里还摆放着聂耳用过的乐器和生活用具。
第二天,我到了母亲就读的昆华女中,在那幢不起眼的老式教育楼橱窗前,我停留了片刻。曾听母亲讲起她在这里第一次接受抗日救国的熏陶。我看到了学校早年的名人录里记录了卓琳、吴澄等人在校读书参加反日游行的事迹。还不由想起母亲曾经讲起她和五姐都在这个学校同一个班级读初中、高中,她俩感情特别好的许多往事。下午,我还去了云南大学,那是母亲1939年好不容易考入的国立高等学府,由于日机狂轰烂炸云南大学,部分课堂校舍受到破坏,学校几度被迫停课,1941年夏季,母亲被迫饱含心酸地离开云大,记得母亲曾说,“当时我在学校的两个柱子旁痛哭了很长时间,才恋恋不舍离开。”
第三天,我到了市中心祥云街的飞虎楼,抗战时期这里是美国飞虎队的俱乐部,母亲也曾来过。那幢四层楼高的洋房现在开着饭店,吸引了很多中外客人,尤其是美国二战老兵重游到昆明都光顾此地,这里成了中外游客聚集的地方。看到陈纳德将军当年威武的照片和飞虎队很别致的军用物品,我久久不愿离去。我请负责人带我参观了一楼、二楼、三楼,每个楼层建筑都不相同,各有特色,就连窗和门都具有艺术性。那位姓孙的负责人讲,当年这里可热闹了,陈纳德将军和美国飞虎队成员在这里举行庆功派对活动,陈香梅也多次到此光顾。孙先生还介绍,楼顶上那架有飞虎标记的旧飞机曾抗击过日机,抗战胜利后飞虎队把它送给了云南人民作为纪念。
我在一楼橱窗旁逐一看到一些母亲曾经讲过的美式服装的特有标记,如男性服装标志在左边,女性服装标志在右边。还有橄榄帽很有特色,不管你怎么戴在头上,帽子的两端都是翘起来的。离开飞虎楼我在大路上抬头望去,那架飞虎队旧飞机安然停放在飞虎楼上,这可是抗战时期美国援华抗日的历史记载和中美友谊的真实象征。
离开昆明前,我还去看望了93岁高龄的五姨妈和已故四姨妈的女儿,她们又一次回忆起母亲抗战前后在昆明的点点滴滴,我听了真是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