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已经过去多日,但音乐会给听众留下的美好印象,却令人回味。不仅是该场音乐会请来了世界著名的单簧管演奏家萨宾·梅耶,也不止是上交在这场音乐会有精彩的发挥,让人惊艳的,还有使乐团面貌焕然一新的日本知名指挥家大植英次。
大植英次身材矮小,但指挥时却热情洋溢,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就是这样一位造型美感有所欠缺的指挥,演绎出来的音乐效果却出奇地好,让人不得不佩服。开场的《自由射手》序曲,他的挥棒落拍犹如韦伯这部歌剧中守林员马克斯射出的那颗魔弹,击中要害,一改国内许多音乐会开场慢热的毛病,很快引导乐队进入了状态,令人信服地达到凯旋的高潮。与梅耶合作的韦伯《第一单簧管协奏曲》,他则指挥乐队贴心地呵护着独奏家,配合默契,让梅耶尽情展现了这部作品浪漫神秘的光辉。最值得称道的是莫扎特的《第40交响曲》,印象中国内乐团很难演好莫扎特的作品,但在大植英次的指挥下,上交奏出的《第40交响曲》开头的几个乐句,就让人眼前一亮,那明快绵密又松弛圆润的弦乐,闪耀出的是明亮而又温馨内敛的光芒,令人顿时暖意融融。
听完音乐会,笔者与友人一致评价:大植英次不愧是小泽征尔与伯恩斯坦的学生,他担任过美国明尼苏达管弦乐团音乐总监,指挥过不少欧美一流乐团,其善于训练乐队、准确掌握音乐风格、激发乐队潜力的能力有目共睹。
俗话说,没有不好的乐队,只有不好的指挥。可见一个高水平的指挥对一支乐队是多么地重要。柏林爱乐华丽精致的“卡拉扬音响”,是由“指挥皇帝”卡拉扬几十年持久不懈的磨砺铸就的。有一次,柏林爱乐又要录制贝多芬交响曲的唱片,照理说,乐队已经多次录制“乐圣”的交响曲全集,驾轻就熟,但卡拉扬一丝不苟,仍然重新研读了总谱,然后与乐队连续排练了二十多个小时。演奏员们对这种马拉松式的残酷训练受不了了,一致“罢工”,大师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但过了几小时,演奏员们又把他请了回来。因为冷静下来后的他们意识到,柏林爱乐与卡拉扬唇齿相依,要奏出首屈一指的贝多芬音乐,他们离不开卡拉扬。
反之,一个平庸的指挥,或者虽有才华但不一定合适的指挥,也会让一支优秀的乐团失去特色,滑向粗劣。切利比达克去世后,慕尼黑爱乐乐团请来了詹姆斯·莱文接班,然而,这位擅长歌剧指挥的音乐家既无法像切利比达克那样专心于慕尼黑爱乐,也并不擅长德奥音乐的演绎,很快,慕尼黑爱乐精致凝练、壮丽幽远的音色消失了,直到蒂勒曼接任音乐总监,才扭转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