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台湾电影,我们会想起侯孝贤《最好的时光》、杨德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李安《饮食男女》、蔡明亮《天边一朵云》等等一众风格鲜明的导演,以及那些突出台湾地域文化特色的代表作品。纵观近年来的台湾出品,除了这些早就蜚声国际的知名导演继续在岛外绽放,同时在本土我们也看到了以《艋舺》、《翻滚吧!阿信》等为代表的商业制作的异军突起。就在这种普遍繁荣的景象下,张荣吉凭借长片处女作《逆光飞翔》拿到了第49届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奖。
2012年的金马奖有太多的竞争者,能够从各种名目繁多的类型片电影当中杀出重围,除了影片本身的质地过硬之外,也因为小清新励志风格的电影已经成为台湾电影工业的一道风景线。导演通过对黄裕翔这个来自现实世界的盲人爱乐者的真实描摹,为观众勾勒出了一幅关于梦想和希望的图景。影片中男女主人公互为对方的眼睛和翅膀,帮助对方从各自对生活的困扰当中解脱出来,找到一条抵达梦想的通途。
梦想可能触手可及,抑或是咫尺天涯。有关梦想的描述不仅仅存在于对未来的渴望和希冀,还关乎我们是否有勇气去直面各种人生挫败却始终抱定宗旨,不偏离人生的既定航向。面对现实时,抛弃还是固守梦想?导演给出了他自己的选择。小洁从裕翔的身上感知到了梦想存在的意义,“闭上眼睛,跟你一起去感觉,在没有光的世界里,踏出的每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有你,让我相信我所遭遇的一切,并不是在阻挡我的前进,而是要让我下定更大的决心。”而对于看不见这个斑斓世界的裕翔来说,他可以不在乎同学的冷漠,可以忽略集体的排挤,却终究不能放弃舞台的聚光。“谁说小提琴一定要用拉的,谁说一定要得奖了才能被看见,谁说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生活,谁说一定要朝着光飞才有出口”,有时候大多数的梦想是外显的,不但需要大声说出口,还要用实力证明。感动的掌声证明身体的残疾不会带来额外的同情和怜悯,而是对梦想的尊重和执着。
在对影片普遍的溢美之词中,坊间还有一种说法,认为镜头语言的确很美,电影原声很动听,画外音也很励志有意义,可也就仅此而已。故事结构零散,基本内容空洞,一味的小清新风格,对于现实来说明显缺乏说服力。对于这样直白的指责,我想如果能够回顾下张荣吉在5年前拍摄的实验性短片《天黑》,就能体会到导演的诚挚之心,觉出其中的意味。同样的演员,同样的故事,《天黑》是潦草的,是即兴的,他让我们看到了同一个故事有很多呈现的可能,对同一部电影可以作出不同的解读。你可以简单地把《逆光飞翔》当作是前作《天黑》的升华版本,也可以认为是没有新意的翻新再造,但无论你怎么来评价,我们用影片当中的独白来做回应,“我不想乖乖地照别人的定义去生活,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定义这个世界,曾经我一直照着别人的方向飞,而这一次我想要用我的方式飞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