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闲谈,父亲说:藠头原本是乡间田埂上散长的野生植物,开着粉紫的花朵,花冠伞形,有点像风信子。现在大面积人工栽种,花开时节,放眼望去,浅紫一片,极美。
春节后,藠头就大量上市了。在满目青翠的农贸市场,掐头去尾的藠头嫩白如玉,一堆堆供人采购。藠头是父亲的最爱,此时家里少不了凉拌藠头这道菜肴。藠头看上去像蒜瓣,吃上去却像小葱,极辛辣,往往吃得我眼泪直流。然而,藠头炒腊肉粒却是极好的。母亲春天做棉花草馍馍,以之做馅,美味无比,姨妈特好这一口。
母亲退休后,专职在家料理家务,总是变着花样给我们做美食。家里的泡菜坛总是满满的,不知什么时候还腌了一坛糖醋藠头。喝粥时,母亲从泡坛中捞一碟糖醋藠头,一口白米粥一口藠头,酸酸甜甜清香无比。
俗语说:吃啥补啥。我近来特别嗜吃洋葱、蒜、山楂、芹菜之类的降压降糖的蔬菜。某日上网看到关于藠头的词条,说藠头也有降糖降压之功能,且疗效极好。于是想到母亲做的糖醋藠头,不免口舌生津。母亲离我们而去已有五年多,家里的糖醋藠头早已告罄。
单位要好的同事听说我爱吃藠头,送了我满满一饭盒他母亲做的糖醋藠头。兴高采烈带回家,煮一锅白粥,迫不及待地享用一番。剥开层层包裹着的塑料袋,只见深褐色的藠头半浸着汁液,散发出缕缕清香。汁液中,还加有辣椒、花椒粒、八角等香料,藠头滋味更加醇厚酱香。也许馋久了吧,我对这盒藠头格外吝惜,规定一顿只吃七八个,但不久一盒藠头就风卷残云。
遗憾当年没向母亲学一手。同事说,上网查一下吧。网上的做法和味道与母亲不太一致,我就向年老的邻居婆婆请教。邻居婆婆说:先将藠头洗净,晾干,用盐渍两天,最后放入瓷坛中,加醋和冰糖,20天后可食用。
我买好瓷坛,等着藠头上市腌一大坛,然后分送要好的亲友。父亲说,藠头有个头小的香藠头和个头大的肉藠头之分,香藠头用于凉拌,肉藠头适宜腌泡;糖醋藠头越陈越香。此时,我已按耐不住对糖醋藠头的渴望了,馋馋地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