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伴郎伴娘

　　虽然从中学时代就认识小梅了，那个瘦瘦的，表面怯弱飘摇，内心清高固执的女孩子。但在她穿上婚纱的时候，常若雨还是被那种飘逸纯美，纤尘不染的仙女形象给大大的惊艳住了，原来女人穿上婚纱可以这样美。加上一改清汤挂面式的长直发，盘发的女人也是最美的，尤其适合小脸的女人。额前一缕刘海让盘发不显得老气，反而让她沉静中透出些许活泼，典雅中带点妩媚。

　　看见新郎从她手中把小梅接过去，两人相依偎着站在酒店的大门口迎宾时，常若雨陡然生出一种孤独之感。但今天她是伴娘，她还必须满脸笑容地站在新娘的边上迎客。一直以来，在别人的眼里，她都比小梅漂亮。但是今天为了突出新娘，化妆师故意不给她上妆，只草草弄了弄。于是站在小梅的边上，她都觉得自己是个丑小鸭。

　　常若雨扭头看看小梅，这个新娘始终面带淡淡的微笑来应对众宾客，倒是她这个伴娘看上去欢天喜地的，都搞不清到底是谁结婚。

　　“你能不能笑得热情点？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啊。”她在小梅的耳边轻轻说道。“难道我没在笑吗？”小梅吃惊地看着她问。小梅就是这种性格，不是装出来摆出来的清高，是从小就从内而外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是自尊和自卑的混合体的表现。可能她真正的热情早已融入到她的小说里面去了，所以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就是冷淡了，若不是很了解她的人，是不会喜欢这种性格的，难能有亲切感，人缘很差。难怪连她妈妈也不喜欢她。常若雨心想：不知道将来的老公会不会真心爱她。

　　胡思乱想中，已到了入席时刻。常若雨也是第一次做伴娘，感到很累，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最不堪的是小梅不会喝酒，据说是身体里没有能分解酒精的酶。帮她挡掉一杯两杯酒没问题，多了她也吃不消。

　　婚礼才过半，常若雨已经面红而赤了，趁着婚礼司仪主持的当口，赶紧溜到卫生间去，想吐，却吐不出来，真想一直躲在卫生间里不出来算了。但想着小梅没有了她，该不知怎么办，就不敢在卫生间里久待，用冷水敷了敷脸出去了。

　　“常若雨小姐，你还好吗？”从男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满脸笑容地关切问道。常若雨定睛一看，原来是伴郎。他知道她的名字，估计是打听过了，而她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呢。“酒喝多了，人不大舒服。”常若雨扶了一下额头说。“新娘子不会喝酒，就苦了你了。待会你的酒我替你喝了吧。”“真的？”常若雨大喜过望，这下算是来了救兵了。没想到伴郎的酒量这么好，帮新郎挡掉一部分不算，还能帮她这个伴娘挡。两人结伴朝宴会厅走去，常若雨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伴郎在不住瞟她。

　　婚宴的下半场，依然是敬酒，但因为有了伴郎在身边，常若雨就心定多了，她看到伴郎帮她挡掉了不下十杯酒。常若雨的脸上泛着醉酒后的淡淡红晕，她看着伴郎像护花使者一样挡在她的面前。很奇怪伴郎喝了那么多酒怎么就不上脸呢？在伴郎的眼镜片后面，闪着一种亢奋的目光，不理解新郎结婚，他这个做伴郎的怎么比主角还兴奋。

　　有个客人让新郎唱歌，新郎是真的五音不全，推脱几次推不掉，勉强唱了一句，第二句还没开始，就引来哄堂大笑，新郎面红耳赤地住了口。于是伴郎又自告奋勇地唱起歌来，而且还一首接一首。直到这时，常若雨才发现他是醉了，已经失态。赶紧对新郎说，“他不能再喝了，已经醉了。”“你扶他出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新郎说。

　　常若雨看了一眼伴郎，此时他胖胖的脸白得非常可怕，透着青色，都说喝酒不怕脸红就怕脸白。她赶紧搀扶着伴郎朝门外走去，她要让那些宾客看到，可以适可而止了，难道要把新人都放倒你们才甘心吗？

　　“你是想去酒店外面呼吸点新鲜空气还是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一会？”出得宴会厅的门，常若雨问已经面现痛苦状的伴郎。他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沙发。常若雨赶紧扶他过去坐下，他的屁股一落到沙发上，马上就一头倒下了。常若雨坐在他身边，也顺带喘口气，没想到结个婚这么累，还牵连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