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著名作家、曾荣获IMPAC都柏林国际文学奖和英国科斯塔最佳小说奖的科尔姆·托宾近日在上图与中国著名作家、曾荣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的毕飞宇进行了一次以“小镇,文学的可能与颤栗”为主题的对话,可谓火花四溅,惊喜不断。
“公共生活与私人生活时常是与国家的政治风云有着紧密联系的。”这是托宾在创作《诺拉·韦伯斯特》时想要给读者表达的内涵之一。书中一个灰暗乏味的爱尔兰海边小镇,通过托宾的想象成为了另一个暗流汹涌的文学世界,读者可以充分感受到弥漫在小说中的伤感和失落的情绪。而一口气读完《诺拉·韦伯斯特》的毕飞宇则是认为,在所有写乡村、小镇和大都市题材的作品中,最难写的是小镇,因为小镇是“最大”的地方,托宾笔下的小镇是他认为写得最棒的。的确,大都市虽然比小镇大得多,但其中的很多人与你并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是你的背景而已。而小镇却不同,它则有一种特有的风貌,镇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与你有关,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小镇难写,使我联想到托宾的另一部作品——《布鲁克林》。它已经被改编并拍成了电影,并于两个月前在爱尔兰东南沿海的恩尼斯科西首映。“你能想象么,那个只有16000人的小镇里没有电影院,放映场所也是临时搭建的。小镇上的人都来了,穿着他们最好,最正式的礼服,看场电影这么平常的事,变成看一桩隆重的仪式。”托宾告诉我们,那里就是他的故乡,有灰色的天,灰色的海和漫长的海岸线空旷寂寥以及糟糕的天气和食物。而就在20岁之前,托宾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乏味悲伤的地方,没有壮丽的传奇,也不可能产生宏大的作品。然而,仅过了三年,他突然顿悟自己其实无处可逃,他所有的想象终将回到山和海的那边,一个多雨、凄凉和沉闷的海边小镇。
其实,毕飞宇笔下的小镇也棒极了。无论是从他最初成名的代表作《青衣》《平原》,还是到后来获奖的《玉米》和《推拿》,也都或多或少地把中国的小镇勾勒得非常到位,使读者感到酣畅淋漓。他说,“想要在小说中寻找那种所谓的小说节奏,有时你会觉得很困难,一种被他比喻为‘时针、分针和秒针’的动静关系正是小镇写作和都市写作在心态上的最大不同。”实际上,让小镇的色彩进入故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是需要足够的勇气和定力的。小镇小说之所以难写,我以为作者一定要知道小说在哪儿,一定要能够很好地展现人生的况味。
临了我想说,阅读小镇小说还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不能太着急,尤其是读类似托宾或毕飞宇的作品,不能以炒股票面对牛市的心态去读。生活是需要慢的,读小镇小说更需要慢。因为慢,小说才有了审美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