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 布
冬闲的时光,是妇女们最忙碌的时候,她们的日历上找不出闲字,纺纱声、穿梭声汇成交响曲,从村里传到村外,从早晨持续到夜晚。谁家的女人会操持生活,就听声音吧。
她们在跟西伯利亚的寒流赛跑,要赶在到来之前,把孩子们的棉衣做出来,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一个也不能少,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穿衣的计划不能少。
她们如期织出了芦飞花、井字布、满天星等自己命名的产品,迫不及待地裁剪,然后穿针引线,把手扎疼了,才知道天快黎明。
罱 泥
初冬的河面上总有几只罱泥船,大口大口地吞吃着河底的淤泥,那泥经过一年的沉淀,已经变得很黑很肥,那些能量就是沃土的营养,足够让禾苗绿上一季,足以让果实饱满如鼓。
罱泥人是天生的理发师,他们连河边的一根杂草也不放过,河面整洁得像要去相亲的小伙子大姑娘,投下一颗石子,总能泛上千道涟漪。
那时河水不等秋天就能见到河底,不含太多的元素,没有化工的残害,鱼在水里安全地生产,一代一代地延续。人们常说起那些罱泥的人,其实是在怀念望穿的秋水。
捕 鱼
收割完了田野,就要收割水塘,人们油水不足的胃肠不会放过那些沉寂了一年的鱼儿,这是腊月的最后的一次野外作业,为了正月里的“挥霍”。
刺网、拖网、抄网、围网一齐上阵,鲢鱼、草鱼、鲫鱼、黑鱼,左冲右突,也逃不过天罗地网,那些平时横冲直撞的大鱼,成了餐桌上的大块朵颐,那些小心翼翼的鱼苗,成了漏网之鱼,庆幸又逃过一劫。
银光闪闪,波光粼粼,捕鱼的人们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饿,忘记了严寒。
鱼是吉祥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