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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0日 星期三 放大 缩小 默认   
浅聊“仁”字
徐梦嘉
  徐梦嘉 文/图

  日前微信上见北京卫视《我是演说家》“一位历史老师讲汉字精髓的视频”转发频频,并标有夺人眼球的“火了,彻底服了”六字。笔者看过视频,后半部分讲得委实感性。但关键的前半部分全部是根据正体汉字,有的还是简化正体望文(形)生义,笔者认为基本上都没说准确或完整。受版面所囿,拙文胪举视频中花了大把时间谈到的“仁”字进行揆初。

  这位历史老师认为仁从人从二。并说仁的二“表示的是等同和等齐”,“表示不同身份的人等而视之”,又自相矛盾地说“表示相等的两横并不等长”。他又引申出了从人、二的“仁”很多有声有色的“道理”。

  “仁”是亻(人)和二的组合吗?笔者回答是:非也!甲文(图一)金文小篆的“二”都是两根等长并行的横画,二的造字义源于算筹摆放计数。古代的算筹是用一根根同样长短和粗细的小棍子,用竹木、兽骨、象牙、金属等材料制成的,大约270多枚为一束,放入布袋里,系于腰部随身携带。计数时摆出两根算筹自然是二。金文小篆“二”沿袭甲文字形,等齐的两横仅表示数序。如果“仁”是二与人组合,只能表示两个人,带不出中学教师所云的那么多字义。而两人意思的“仁”有“俩”担当,因此仁中的“二”形,并不是数序的二字。

  仁之“二”其实是甲文的“上”。此“上”(图二)是会意字,呈现的画面是在架起的石板(长横)上端安置一物(短横),表示此物方位在上面,反之,石板下方有物就是“下”。这与“示”的呈现手法相近,石垒祭坛上的短横象征所供之物。于是“二(上)”有上面、上乘、高端、上去、提升、升华字义。

  自古以来上与尚音同,上又是尚的假借用字,有崇尚意。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把“上农除末,黔首是富”定为基本国策,刻在琅琊台(今山东省青岛市黄岛区琅琊镇)石壁上,意思是只有实行崇尚农业抑除商业政策,老百姓才能富裕起来。赘笔顺语,琅琊刻石系最可信的秦代传世石刻之一,秦篆代表作,由小篆极则的秦朝丞相李斯所书。

  《京都藏甲骨》中有明晰的亻(人)与上横短下横长“二(上)”配出的甲文“仁”(图三)。“上人”组成“仁”,不是指有钱有势的“上等人”,是指行为及精神层面的“上人”;此“上人”也是做人需要追求的目标。随着时代更迭,上、人组成“昂扬向上风貌”的仁字,又当仁不让地接纳了后世赋予的新意涵。历史上孔子首先把“仁”作为最高的道德原则、道德标准和道德境界,形成了以“仁”为核心,包括孝、悌、忠、恕、礼、知、勇、恭、宽、信、敏、惠等内容的伦理思想结构,是理想的人格修养体系。后人把孔子思想概括为“仁学”。“仁”也是儒家学说的核心,对中华文化和社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由于甲文在嬗递过程中出现断层,金文(图四)小篆因为强调字形对称,仁之“上”误写作了两端齐头表示数序的二;隶变楷化时,新字体构成的主次态势使然,“二”之两横又改成错落“不是等长”的上短下长款式,此形是无意间地与甲文“上”暗合,故人们还是误认作数序二。表示上面意思的甲文“二”,其原形早已移容为“丄、上”,其初义则“穆忞隐閔”了。

  “仁”的字根“二、上”识定不同,字之谊就迥异。笔者浅聊“仁”字,深感妥慎传承博大精深汉字文化的重要性和迫切性。我们需要从小就让孩子们有机会了解些古老的甲骨文,作为一把神奇的钥匙以开启祖国灿烂的传统文化宝库之门。此举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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