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完全变成一头急于突围的困兽 

　　楚未甘感叹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流。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否则，《孙子兵法》之类就不会成为经典！” 

　　司徒湄的双眼一亮，直视着他，仿佛在追寻什么。对了，行事以勇，不如成事以智；胸怀以直，尚须处世以曲；职场游戏规则，就是要避免两败俱伤。《孙子兵法》最精彩之处，不是打硬仗，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不是曾经给了她启发的语句吗？他总是这样，需要的时刻，先把她的情绪和思想，拉进他设定的节拍。他说：“眼下，你必须和杨尚方接触一次，因为赵安东是你们私人银行部门的骨干，办的是你们部门的业务，尽管私自授权给了缪传礼，但通报也好，沟通也罢，你不能无视他的存在，因为他毕竟是眼下金都银行实际负责人。这样做，对你采取的应对措施来说，肯定有百利而无一害！理由，很好找，你只要说明，眼下金都银行处于风雨飘摇的非常时日，我们都要加强沟通，以免两败俱伤。这一招，不管是真情，还是虚情假意，都是你眼下急需的，也是杨尚方他们急需的，就看谁有这种智慧和勇气，把这种高姿态抢到手！……对了，你对自身真的充分分析过吗？你是身后站着一位德高望重的甄求真的人，在这场摩擦中是最有资格、最有实力去抢占这一份高姿态的人！” 

　　啊！这一句，对她真有醍醐灌顶的豁然！提出严防两败俱伤，由背靠一个甄求真的我主动去点破，等于是由强者去点破，还有什么顾虑呢？一切都在不言中啊！ 

　　真正是旁观者清！她不觉兴奋起来，浑身轻松地点了点头。 

　　这一神色，他等了整整两年！他不失时机地举了举酒杯：“来，祝你马到成功！” 

　　她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在连连点头间，就如一个全身获得充分装备的战士，怀着昂扬的斗志，奔赴前线，去承接杨尚方的任何重招。 

　　杨尚方精神上所承受的压力，远远超过了淞桥开发区污染企业的追击，使“朱元璋”的不知分寸造成的负面影响无限放大了。赵安东扑到枪口给司徒湄挡子弹之举，其深难测！ 

　　杨尚方捏紧拳头，往自己脑门擂了两拳：利令智昏，利令智昏啊你！ 

　　挽救，时不宜迟！必须把情况摸清楚！他再次把柳涵贞拉到家盘问。把司徒湄的逼人气焰告诉了她。到这地步，她才老老实实地承认他们利用他和章思源在上海金融界的影响和人脉“发财”，曾向上海七家银行贷过巨款，低息优惠，还“优惠”到担保不审核，甚至不用担保；投桃报李，金都银行也向这些银行的主管亲友，以对等条件，发放了同样巨额资金。这种交换，如果有了目标，蛛丝马迹是很明显的，碰到不怀好意者，不需要花多大精力，就会发现信贷中的种种漏洞，再深入了解一下洽谈过程，必定会听到这样一句热情洋溢却半带玩笑的恭维：柳总啊，杨行长是我们的老前辈啦，你就是我们的大姐大！…… 

　　四面楚歌了！杨尚方完全变成一头急于突围的困兽。先堵漏吗？被动的招架不是上策，只有积极进攻才能处于主动地位，而且不能再冒失了，一定要顺势而为，不露痕迹。眼下应“顺”之“势”，就是如何利用近水楼台，掌控董事会，抢占董事会的话语权，使金都银行董事会成为我杨尚方远离“摆设”的利器！ 

　　还是“团队午餐”？不能。面太广。而且，饭店里也未必安全。 

　　也巧，这天接到儿子电话，说有一个星期的假期，小夫妻准备到英伦三岛的故地游，后天出发。好，那就到泰晤士小镇借儿子的别墅一聚吧。在这个多事之秋，以不是“团队午餐”的“团队午餐”形式，请他们到这个小镇转一转，必有事半功倍的价值。 

　　星期五晚上，他就来到儿子家。吃的喝的，生的熟的，荤的素的，保姆早已给他打点好了。是自助式的，吃火锅。 

　　这次“团队午餐”，竟使杨尚方峰回路转！ 

　　在他儿子宽大的餐厅里，胡德麟成了中心人物。他说：“近来银行里议论很多。我留心观察了一下，是对我们相当不利的动向。真的，动向，对我们相当、相当不利。” 

　　杨尚方问：“你说，议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