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一本老相册,年轻的妻子笑靥如花,79岁的朱兴瑾决定挑选一张最好看的生活照,不久之后,人们就可以在福寿园“遗体捐献实现者电子信息触摸屏”上看到他妻子赵瑞月的老照片了。
朱兴瑾、朱静都是捐献志愿者也是捐献实现者家属,他们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接受遗体捐献这一理念并加入捐献者队伍。
陪老伴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陈伟成和朱静都是在上世纪60年代前往新疆建设兵团的上海人。他们1969年结婚,此后42年一起种过地、当过工人,一度还曾两地分居。“我们这一生经历了很多坎坷,但一直很恩爱。”朱静说,2005年儿女先后出国,老两口卖掉市区的房子,搬到佘山养老。
可是,2008年12月陈伟成被确诊为直肠癌,3年里经历了两次大手术和十多次放、化疗。2011年8月,病情越来越严重的陈伟成作了一个决定——捐献遗体。“像我这种病目前还没有根治的办法,但总有一天会有的,我走后,就把遗体捐献给医院科学研究吧……”朱静一直记得老伴当初的话。“如果你捐,那我也捐。”她无条件支持他的决定。
8月11日,夫妻俩一起登记成为遗体捐献志愿者,在亲属签名那一栏里,他们互相为对方签了名。而儿女听说父母要捐献遗体,十分不忍,但面对父母的坚决,只能选择尊重。11月7日,陈伟成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朱静陪伴他走完了从佘山到复旦大学遗体接收站这最后一程路,闻讯赶来的亲友在那里为老人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会。
朱静说,成为一名遗体捐献志愿者是一件光荣的事,也是她陪老伴完成的最后一个心愿。
期待收到一封医学院来信
朱兴瑾曾经是公务员,妻子赵瑞月从企业退休,到了2009年,上海倡导遗体捐献已进入第27年,两位老人打算趁自己头脑还清楚的时候,报名成为遗体捐献志愿者。报名后没过多久,身体一直不大好的赵瑞月重病入院,昏迷36天后过世,最终实现了遗体捐赠意愿。
在朱兴瑾周围,有很多老人都愿参与遗体捐献,但老人的子女往往都不赞成。“不是子女们不开明,而是我们还要扩大社会知晓度,让更多人了解遗体捐献。”朱兴瑾说。
“说实话,我和老伴当初成为捐献志愿者的时候,是瞒着家人的。”朱兴瑾说,在老伴昏迷的最后日子里,“我们的女儿才知道了捐献的事,她震惊极了,但她还是尊重了母亲的意愿。”
“如今,我常常给女儿下点‘毛毛雨’,告诉她,有朝一日,要像支持老妈那样支持老爸完成心愿——遗体捐献,那是一件高尚、体面、有尊严的事。”朱兴瑾很欣慰,他的话女儿都记住了。
2009年9月,赵瑞月走后,她的名字铭刻在福寿园遗体捐献者纪念碑上。从那时起,朱兴瑾每个月都要去看看,“去了才知道,那么多的陌生人都在瞻仰遗体捐献者!”朱兴瑾说,最让他感动的一个场面是,去年秋天,在纪念碑前,一大群医学院学生在举行纪念仪式,看着那庄重的场面,他落泪了。
“我一直有一个想法,如果,每位捐献者家属都能收到一封医学院来信,那该多么让人感觉温暖。”朱兴瑾说,遗体捐献者把自己奉献给医学事业,这很崇高;这种奉献能够得到更多的认同和精神激励,那无疑是对奉献者的最好纪念。
本报记者 姚丽萍 左妍 通讯员 许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