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美术圈的学术研讨会数不清,有三次让我至今难忘。
九十年代末,我第一次参加一个官方学术研讨会,一个很有腔调的专家提出了一个美术话题,结果被其中几个巨能说而且很有“学术”相的人大批了一顿,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我很吃惊,原来学术研讨会是可以争吵的。
第二次是参加一个策展人主持的学术研讨会,这人“才华”让我惊讶。他先是哲学、文学、历史一番,后来干脆用上物理、化学、高等数学等概念,我听了近40分钟,啥没记住,只记得此人嘴巴动得飞快。我当时被他彻底征服了。感觉画画比搞科研的还牛。
第三次是参加一个群展的学术研讨会,一个很年轻,据说很牛的美术评论家,此人能量超大,满腔激情,文采飞扬,像诗歌朗诵比赛。那一刻,让我发现画画原来是很“伟大”的。
后来,几乎每个画展都有学术研讨会了。奇怪的是,学术研讨会都成一个模式,要么歌功颂德、要么一片赞美,然后,画的边上一片红点点。一夜之间,一个个不知名的艺术精英突然星光灿烂。
再后来,学术研讨会的阵容越来越大,层面越来越高,作品越来越大,画越来越难看,画价越来越高。
再再后来,我听到“学术”二字心里就发麻,怕看画展,怕参加学术研讨会,怕受刺激。
再再再后来我才明白,一件作品,一个展览是可以用泡沫围起来的,好坏无所谓,泡沫的华丽程度才是最要紧的。
再再再再后来我又明白,没有“学术研讨会”,谁会关注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