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早晨，电话响三声，老伯不看号码，不接电话，就知道是她来了：暗号。

　　于是，他在这运河东路边的四楼北窗口，垂下一根绳子系着的竹篮，仅放着一张纸条的竹篮。楼下一位老年女士，将条子放进口袋里，把两只装着菜的塑料袋子放进篮子里。老伯提上篮子后，笑着对楼下的女士招一招手，相互没说一句话，女士走了。

　　老伯因骨折住院数月才回这家，从上海赶来医院服侍独身老伯的女儿，因事回上海去了，临走时托这位老年女士早晨在超市买菜多买一份，顺路带给她父亲。老年女士是在医院病房照应家人时认识他女儿的：当时，见到老伯的女儿，感到她长相像一位大学的女同学，后来侧面了解后确认了，想到大学时自己做的一件事对不起她的母亲，内疚多年。晚上看电视见飞机空投救灾物资，联想到买菜事，用电话与老伯商议好后，试着“空运”成功了。

　　有人听见，老年女士是轻哼着锡剧《双推磨》“多谢你来帮助我……”离开的，难以琢磨的是，此情此景，谁帮助了谁啊？

　　那篮子里的条子，是翌日需购的菜单——现在女士伸手摸着，感到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