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乐叔小食店创了一个新菜:鲫鱼开屏。
鲫鱼又不是孔雀,怎么开屏?原来是用鲫鱼身上的肉剁碎成蓉作为馅料,酿进薄肠粉里面。去了肉的鲫鱼,还剩鱼头和小部分鱼腩,骨架齐全,往鱼身上盖一层姜葱和青红椒圈,蒸熟了再淋一层油,貌似一条完整的鱼。此刻鲫鱼摆在碟子一侧,10段白色的肠粉卷,集束呈扇形,半围着鲫鱼,像鲫鱼放出的十道光芒,难道叫鲫鱼太阳?还是叫鲫鱼开屏合适一点。
顺德人酿鲮鱼,乐叔酿鲫鱼,其难度接近。众所周知,鲫鱼肉嫩味鲜而多骨刺,要去掉它肉里的骨刺再剁成肉蓉,颇考刀功。师傅拿起刀,从鱼腹切下去,一分为二,刀锋顺着鱼腹开口位置,把鱼皮连着鱼肉起出来,一直削至接近背鳍处,此时鱼身上仍保留着粗骨及上面的一层薄肉,雪白一片。蒸熟端上来时,拨去葱丝椒丝,才发现鱼皮不见了,只剩一层薄肉裹着弯弯的一排鱼肋骨。幸好鱼头及一小截鱼腩、鱼尾还是完整的。
这一道鲫鱼开屏,要实现的是一鱼二食的功能,一碟上来,既有肉菜,又有主食。一个人来点一碟完全足够,这个价钱,能吃到一条清蒸鱼,而且低脂肪高蛋白,富有营养,口感一流。
要把一条六七两重的鲫鱼肢解成这样,而且必须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完成,以保障鲫鱼的新鲜度。这么费功夫的一道菜,已经不像小吃,介于热菜与小吃之间。作为一间小食店,卖弄这样的技艺似乎是向酒楼的大师傅挑战。乐叔却说,是想试验一下,吸引更多顾客。但这样做的代价不小:厨房里面4个人分工合作,一天只做得出30碟左右的鲫鱼开屏,每一碟只卖23元。分午市晚市,上午10点开卖,下午5点开卖,来得早就有,来晚了就没有了。肠粉卷里面除了鱼肉蓉之外。起出来的鱼肉剁成蓉,加入均安大头菜和韭黄。有一天朋友来迟了,又一定要吃这个,乐叔只好再去市场买鲫鱼。37分钟之后,这位朋友如愿以偿。
肠粉卷里面的大头菜也有个讲究。要用顺德均安产的大头菜。这种大头菜是用芥菜腌制,菜头大,肉色金黄,清香爽脆,味甘香淡。顺德人告诉我,从前的归国华侨,每次返乡下,临别时都会带上一罐大头菜,回去吃个一年半载,既过嘴瘾又聊以寄托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