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从清华大学研究生院毕业后公派留学法国,归来后我一直想让她补上地域文明这一课,让这位80后真实地体验一下历史脉络、民族精神、红色传统与人文渊薮。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我们第一站就到著名的黄河壶口,站在高高的堤岸上,只见激流奔腾,涛声轰鸣,挟风卷雨,雷霆万钧。那黄色飞溅的水珠在阳光折射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泽,显得壮丽而辉煌、女儿轻轻地对我讲:“这浩荡的黄河之水,浓稠如浆,多像我们民族的血液,孕育涵养了华夏文明。”在黄陵桥山之巅,拜瞻了肇造文明、奠基华夏的人文始祖黄帝陵、那巍巍的陵庙,森森的古柏,弥散出深邃悠长的历史遗绪。女儿在留学期间,曾游历过不少欧洲国家,但她站在黄帝手植的参天巨柏前说:“这才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初始出发之地。”
当我们乘坐的旅游大巴在清晨驰入延安城时,初升的朝阳卷涌起璀璨的彩霞,映衬着巍峨庄严的宝塔山,把革命圣地的景色展示得如此经典绚美而诗意盎然。绿树掩映的王家坪,是延安八路军总司令部所在地,我们去的当天正好是抗战胜利纪念日,草坪上正在上演着雄壮激越的《黄河大合唱》,使人感到有时历史就在你身边萦绕。枣园,有陕北的中南海之称,枣树遍布,满眼苍翠。就在在毛泽东窑洞内简陋的办公桌上,依然放着电话机、白瓷杯及毛笔,仿佛领袖刚刚离开。“从陕北的黄土高坡走向京城的天安门广场,这就是初心不改的必然。”听了女儿的感叹,我觉得她是有些历史启悟了。
新疆吐鲁番的交河故城,是二千多年前车师城的遗址。行走在崎岖幽深的古道上,当年繁华的市井、高大的城墙、强悍的箭楼,已变成连片的断壁残垣,一种文明的消逝,留下的就是这样的沧桑无语,上穷碧落。女儿边走边说,她曾到过雅典古城,但眼前的交河似乎比雅典更奇谲壮观而令人敬畏。随后我们去了坎儿井,这是中国的三大奇迹(长城、兵马俑、坎儿井)之一。在浩翰苍茫的戈壁滩上,正是坎儿井催生了片片绿洲,滋润了人们的生活。女儿对坎儿井的打造十分感兴趣,先是竖着打口,最初是深达十几米,然后是在地下横向打水道,其劳作的艰苦、危险、漫长是常人无法承受的。坎儿井是精神意志、信念坚守的象征。
父女俩从山明水秀、小桥流水、杏花春雨的江南,来到黄土高坡、大漠边关、红柳胡杨的西北,一路西行,从陕西、新疆到甘肃、青海,体验独特,收获颇丰。80后们读书不少,但在真实历史与现实的教育里,可以形象补充书本知识。这趟西行,老爸既可以当讲解员,又可以以朋友平等的身份来谈自己的人生体会。而作为父亲的嘱托与希望更是可以发挥。在朋友圈中谈及我们这次独特而有意义的旅行,80、90后家长们都说是好主意,值得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