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都是“一片红”的知青,当年去了安徽寿县插队落户。返城后完婚,以后的岁月里忙工作忙家务,疏于与插兄插妹们联系。十年前的第一次知青聚会,记忆犹新。
那天,济济一堂。久别重逢,插兄插妹热泪盈眶,感慨万端:从十七八岁在农村结缘,到如今两鬓添霜,有的当了官,有的发了财,有的重病缠身,更有英年早逝……那一刻,没有地位、财富的差别,有的是情谊和赤诚。大伙儿敞开心扉,热血沸腾。席间,相约一起再回趟第二故乡,看看老乡们现在的生活;还相约将来集体到同一家养老院去终老。
第一次聚会,是有头有脸的插兄来埋单。后来是“有花头”的人负担大头,剩下的大家分摊,愿出多少就出多少。再后来是AA制,谁都不欠谁。数年下来,随着聚会频次增加,聚会成了什么都有的“大杂烩”,成为“谈经头”的茶馆店。从第一次相聚的意犹未尽,发展到后来的不欢而散。
我们的“知青会”开始变味。聚会变成了某些人专挑熟人捞外快的“自留地”。赵兄在聚会上拉拢大家投资做保险;嗲妹妹在聚会上推荐理财产品;殷女士推销保健品;桂女士组织大家去农家乐相聚,暗中收取“抽头”;做服装生意的翔哥,口口声声说给大家特惠价,结果是“杀熟”……
相聚不易,久处更难。初始的聚会叙旧变成了后来家长里短的信息交换;再后来变成了晒富炫耀的场所。再再后来,埋怨牢骚多了:说某君发喜糖还要挑人头;说某君海外旅游归来发礼品没有一视同仁,不一而足。渐渐有人找借口推辞聚会了,我和妻子也开始有选择地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