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1日夜,话剧《秀才与刽子手》完成了它的第90场公演。
记得是12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导演郭小男久别重逢,郭小男已多年没有在上海排戏了,他给了我四个剧本,把选择权交给了我。细读后,最吸引我的,还是《秀才与刽子手》。原因似乎好笑——它太不像话剧了,我很难想象在舞台上怎么表现它!
首先是其话语体系和表现形式的新、奇、特,更重要的是,这个剧本在荒诞的形式、夸张的言行下,具有难以言传的深刻含义。这个剧本曾叩响过外地好几个话剧院团的门,却都被“太另类”“没法排”“不像话剧”之类的话拒之门外了。但我认为艺术就是要另类,就是要创造,就是要“不像”。当时的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已实施了改革,正式推出了制作人制度,因此,当中心的决策层为上不上这台戏争论不休、委决不下时,总经理杨绍林一锤定音,对我说:“你不是制作人吗,那你自己定啊!”
几个月后,《秀才与刽子手》首演获得巨大成功。编剧黄维若与观众一样兴奋,当场给我发了一条长长的手机短信:“感谢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感谢你们的制作人制,这个好机制给了我的剧本以生命,给了它与观众见面的机会!”
《秀才与刽子手》名动全国,载誉众多。一晃12年,不,40年过去了。回首40年,若没有国门开放,没有中外交流,中国人不可能写出这样熔古典性与现代性为一炉的独特剧本;追忆12年,若没有话剧中心,没有制作人制,上海人不可能做这样融先锋性与大众性于一体的成功剧目。我作为这台“不像话剧”的话剧之制作人,能不有这种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