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至,邮局大堂排起了长队。明人耐心等候,于是就有机会与大堂保安随意攀谈。
保安长得不高不矮,稍显瘦弱,眼睛眯缝着,鼻梁匀称,嘴巴紧抿。模样不帅,但也有一点小酷,这让明人脑海里蹦跶出一个人影来,再凝睇他的胸卡,不禁哑然失笑,人影和名字重叠了:周董!那个台湾歌星。
“你这名字,是你父母给起的?”明人好奇地发问。
“那当然,我这名字是原装的。”小伙子挺幽默。
“这实在是太巧了!”明人笑道。
小伙子抿了抿嘴唇,小眼睛含着笑意:“这说明我父母亲有远见,想到我心里去了!”
“你也喜爱周董?”明人问眼前的周董。
“不仅喜爱,还很崇拜,几乎五体投地吧!”小伙子小眼睛亮闪闪的,睁大了不少。
“你也唱歌?”明人又问。
“唱啊,不仅唱,还写词编曲,我的梦想就是像周董一样唱出名,赚大钱!”周董嗓音有点沙哑,不过声调不低,语气也不容置疑。
明人禁不住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虽然仍是微笑的,也是温和的,心里却打起了小鼓,这周董真能成为那个周董吗?
总算挨到汇兑服务窗口,业务员是一个与保安年龄不相上下的小伙子,一脸的平静,双手不停地在忙碌着。
在给明人办理兑现手续时,明人也瞥了他的胸卡,一张憨厚的相片下边,是两个端端正正的楷体字:牛仔。
“你,你就叫这名字吗?”
小伙子抬眼望了明人一眼:“是啊,爹妈起的。”
“你们那个保安,叫周董,你知道吗?”明人脱口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觉得有点傻,人家一个单位的,怎么会不认识呢?
“知道呀,那次‘五四晚会’,他还唱了《牛仔很忙》。唱得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把大家都逗乐了。”他笑着应答,双手和眼睛仍在互相配合着,忙碌着,很快就把明人的手续办好了。
明人向牛仔道了谢,返身离开。在大堂门口又遇见了保安周董,他正和一位妙龄女郎述说着什么,很投入,激情四溢,像是歌星在表演。
数日之后,明人在朋友的私人聚会上,巧遇那个邮局的负责人。闲聊中,明人说起了同在一个邮局的周董和牛仔。
那人说:“周董工作不力,已被除名。那位牛仔挺踏实敬业的,最近晋升为部门经理了。”
忽然一缕歌声在明人耳际飘过:“正义呼唤我,美女需要我,牛仔很忙的……”明人听清了,是周董的旋律和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