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毕业后,我年复一年用画笔还原真实,却极少用它来创造梦境。可能是生怕自己被贴上当代艺术“反传统”的标签,然而的确是迂腐了。今日我仍旧怀揣着明白装糊涂,拿起笔坚守迂腐,放下笔时,用镜头规划些梦里所念,来日忽然不想迂腐之时,好有个参鉴。
当日拿起相机是为了让笔下更真实,镜头就是我的眼睛,始终只为我做记录。记着记着,总觉得不如直接眼见的好,直白。但我想要一些更“直白”的东西,比如一个醉汉,晃荡在江南小镇,他眼中的烟雨朦胧,在酒醒之时,当如何描述?多半是不记得了,或是把记不清的场景脑补一番告诉你,有条有理。但醉时的迷蒙、幻觉、沸腾的心境却随着酒醒烟消云散了。然而真的消散了吗?不会,那些画面仍存在醉汉的记忆中,是最最直白的,只因怕被当作醉话而不提罢了。若你醉过,梦过,为什么不能把你的醉境,梦境表达出来呢?它们在梦里打动过你,那一定是美的。看多了纪实片,何不看看醉片,梦片?
《醉宿西塘》就是我在西塘古镇与友人小酌一番后,略带醉意,被雨后清寒的小镇深深吸引,拐过几个湾,又遇现代气息在古镇中的灯红酒绿,犹如梦里肆意地切换频道。于是镜随心走,趁热录下。
用这种非同往常的观察方式,我们或许会在一片树叶,一汪池水,一块雨花石的花纹里,偶遇自己曾经的梦态。于是我游历故宫,在宫中的柏树干上寻到了《太乙幻境》,又在甘肃佛寺边的一块彩石上,见到了《生命的起源》。
作者简介
潘溯,青年油画家,致力于海派情怀的传统绘画创作。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会员、八零画派成员、上海市摄协光路社秘书长,作品多次在全国、省市展览中展出并获奖、并被中华艺术宫、刘海粟美术馆、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学术机构与国内外藏家收藏,多次在报刊与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