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蒋频的画,总有一种印象,填诗弄词极为妥贴,信手拈来,情景交融。简简单单的几笔勾勒出的绿叶青翠欲滴,衬托着一枝荷花,跃然纸上。画上有诗:风含翠筱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画中的荷花在和风吹拂下格外娇艳,溢出缕缕清香。这幅画就挂在我的办公室,工作累了,望一眼画,只觉满眼喜气,书香盈然。
蒋频爱画荷花,那幅由韩天衡老师题款的《迎酷暑而傲放——荷不畏暑与寒梅同格》彩墨立轴(左图),看似不经意的闲情雅致、率真袒露,其实却是蒋频精心打造的高远立意,他用墨大胆,用色大气,让那硕大如伞的荷叶在波光浅荡的水面上随风翻飞,初绽绯红的花苞、花蕊,从弥漫在荷塘里淡淡吐香。同时,蒋频还赋予荷花强劲的生命力象征和人格化的力量,表现在他题写的诗词上,如题:曲沼芙蓉映竹嘉,绿红相倚拥云霞;生来不得东风力,终作薰风第一花。这种画情和诗意的相得益彰,使得他的作品弥漫着深厚的文化意韵和浓郁的书卷气息。
他善用枯笔淡墨,也喜用浓墨重彩,淡墨可以写出简洁灵动,闲逸随性,画出文人内心淡泊、淡然。浓墨也同样能表现画者的超凡脱俗和锲而不舍,那幅表达戈壁沙漠的《大漠雄姿》就是一例。蒋频笔下的胡杨枯木孤傲执着,狂狷不羁,有仙子之洒脱,有屈子之孤高,作者以自由舒展的情绪表达着自己奔放而飘逸的情感,他把每一条线条当作有生命的、有个性的人物来演绎,那些看似简单的线条,背后支撑的无疑来自于他广博的学养和对中国书画的独特理解。
人们常说“书画同源”,蒋频的画作有今天的成绩,同他书法创作中长期致力于抒写性灵,追求点画线条与空间组合的和谐美妙密不可分,每每看到他的书法新作总让人眼前一亮,光彩照人。那幅即将在桐乡书画展上展出的《咏桐古诗十首》八条屏是他多年来书法作品的又一力作。可以想见,蒋频在创作时,一定是激情奔涌,心手双畅,物我两忘,至情至性。汉代书法家蔡邕《笔论》中说:“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免毫不能佳也。”可见学者书家要有上乘良作,需进入忘我的自由境界,心随情动,否则,很难想象有如此大气磅礴,挥洒自如的良品佳作。
蒋频的画属文人画,几分古意,几分闲雅,几分仙气,几分禅意,有书卷气,极少有烟火味。文人书画,可以掩饰自己的行为动机,却无法伪装自己生命的格调。相信迈过知天命之年的蒋频会更加洒脱从容地行走在路上,也期待在未来的岁月里,初心不变,继续从历史的沧海里,在文化的传承中,用今天人们喜爱的方式,表现出來,传承下去,让书画颐养人们的精神家园,让书香飘得更加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