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捐献六兄妹追随
浦东周家渡街道的戎宏之家庭,从父母到兄弟姐妹,再到配偶和亲戚,共有15人办理了遗体捐献手续。其中,戎宏之的父亲戎镇远和母亲靳安庸等5位长辈已经实现捐献,他们的名字被刻在了青浦福寿园的“石书”上。
戎宏之的爷爷戎肇敏是一位留学日本的医学博士,回国后在北京和上海两地行医,并在上海创办“戎肇敏医庐”,治愈过许多病人。戎宏之的父亲戎镇远在上海一家企业当医生,母亲靳安庸则在上海医科大学搞组织胚胎学研究,做人体解剖、标本制作等工作。戎宏之说:“小时候到妈妈单位,看到她在研究人体标本,就觉得很了不起。”
1997年,80岁的戎镇远和78岁的靳安庸向子女提出想办理遗体捐献登记。六个兄弟姐妹十分不舍,劝父母“入土为安”,但老人态度坚定,说:“你们的爷爷是医生,我俩也是医生,对生死从来没有什么避讳,医学院供教学的遗体太少了,我们想捐出自己的。”戎宏之清楚地记得,去办理手续那天,父亲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而母亲特地抹了口红,还戴上了心爱的项链。戎宏之的大哥在签同意书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母亲见了,小声安慰道:“我和你们爸爸这一生平凡渺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人类做点贡献,是我们的心愿。”
1997年3月6日,戎宏之的父母分别收到了上海红十字会颁发的遗体捐献纪念证。老夫妇俩把这两张证件和当年的行医执照放在一起,收藏在枕边的匣子里。2000年12月,父亲戎镇远过世。五年后,母亲靳安庸也去世了。子女们先后把两位老人的遗体捐献给了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并在医学院的一间小房间里举办了简单的告别仪式。
母亲去世那年,在美国生活的戎宏之二哥赶回上海奔丧。告别仪式上,二哥语气坚定地说:“爸爸妈妈,我要追随你们,要在死后捐出遗体。”其他兄弟姐妹听了,立即表示要和二哥一起捐献遗体。2006年3月,戎家六兄妹拿到了写有自己名字的捐献证书。随后,其他家人也纷纷加入,办妥了遗体捐献证书。戎宏之的邻居老太太,被戎家兄妹的举动所感动,也在说服家人后加入了遗体捐献者的队伍。
戎宏之说:“虽然自己和家人都登记了捐献遗体,现在愿意捐献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但和医学研究的需求量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其实,捐献遗体能节约土地资源,能促进医学发展,更能给后人更多生的机会。”
“春蚕之家”为捐献者服务
上海的遗体捐献在全国名列第一,而嘉定区的遗体捐献在上海各区中名列前茅,其中“春蚕之家”功不可没。在上海福寿园的“石书”上,有很多名字就是来自“春蚕之家”。
嘉定区遗体(角膜)捐献登记者联谊会,又称“春蚕之家”联谊会,其成员主要为遗体捐献志愿者。联谊会最初是嘉定红十字会为了解决遗体捐献志愿者分散无序、不易联系等问题而成立的。成立后,联谊会建立了联系关爱、住院探望、慰问走访等制度。志愿者骨干热心服务会员,会员之间相互关心帮助,使联谊会更像志愿者的一个“家”。
在嘉定区红十字会,“春蚕之家”联谊会会长卢秀臻说:“联谊会以小组为单位,努力把工作做到家。由于遗体捐献工作的环节多、事情杂,在每个遗体捐献实现者的背后,都有志愿者默默的支撑。”“春蚕之家”联谊会章程规定:凡在嘉定区红十字会进行遗体(角膜)捐献登记者,即成为联谊会会员。联谊会建立了覆盖全区的网络体系,将会员按区域划分到小组,每组确定一名组长,因地制宜开展工作。组长每年组织一次集中联谊活动,开联欢会、听讲座,或组织参观,不断增加联谊会的凝聚力。
2015年,江桥组长张绪西得知家住江宁社区的居民吴解明患了重症,正在医院抢救,他有捐献遗体的愿望。张绪西马上赶到医院,帮助吴解明填写表格并签名,完成了他捐献遗体的愿望。办理完登记手续后不到24小时,吴老伯就去世了。张绪西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帮忙联系接收站、料理后事,令吴解明的家人很感动。事后,吴解明的家人也登记成为了捐献遗体志愿者,成了“春蚕之家”的会员。
联谊会中有一位独居老人,长期患病,志愿者一直对他进行关心照顾。老人去世后,由于联系不到他在美国的儿子,无法执行遗体捐献。于是,志愿者放弃休息,跑了6个派出所,前后忙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他儿子的联系方式,得到了执行人的委托书,让老人实现了遗体捐献的愿望。
嘉定区红十字会每年会为60岁以上捐献登记者进行健康体检,并将体检报告送到家。谈起遗体捐献工作的经验,嘉定区红十字会副会长朱培玲说:“这事靠志愿者的奉献,也需要领导的重视。嘉定区认真做好‘三个保障’:人员保障,选择优秀退休骨干管理‘春蚕之家’;制度保障,遗体捐献有计划、有总结、有宣传、有培训;经费保障,落实专门经费,专款专用。”
嘉定区遗体捐献工作业绩出色,在上海市红十字会举办的星级志愿者表彰中,“春蚕之家”的多名志愿者受到表彰。联谊会副会长瞿大我作为优秀志愿者代表,出席了2015年在北京召开的第十届全国红十字代表大会,受到中央领导接见。
摘自《上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