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歌剧，在两个国家的艺术节先后“走红”，再一次证明跨地域的艺术合作，是当今艺术发展的有效推力。在上海，国际合作打造歌剧的传统由来已久。拥有不同文化背景的艺术团队，以共同制作的作品，面对不同国家的观众，产生的是多元的文化效应。

　　全新版本令人吃惊

　　《波希米亚人》的创意，来自于萨尔茨堡艺术节邀请的各国艺术家。已有92年悠久历史的这个艺术节，今年居然是第一次上演这部普契尼经典歌剧，连艺术总监佩雷拉也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们制作的首个版本，也让所有的观众都大吃一惊，因为“现实版”舞美营造的舞台场景，把十九世纪一批波希米亚知识分子的情感纠结发生地，穿越到了观众熟悉的当今巴黎拉丁区。在上海企业家陈先生的资助下，意大利舞美师保罗·方丁设计的图纸，经上海工匠们的连日施工，制成了舞美场景后再运到萨尔茨堡。而且，经过这位企业家的牵线搭桥，上海大剧院获得了参与合作的机会，并把这个版本推荐给了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又派生了中奥两大艺术节的第一次合作。为此，萨尔茨堡艺术节在首演这部歌剧时，剧院广场上挂起了中国五星红旗。

　　本土班底水准不俗

　　围绕《波希米亚人》的真正合作，是制作昨晚起亮相艺术节的“上海版”。虽然是同一套舞美，但该剧在萨尔茨堡演出时，由大名鼎鼎的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乐团和合唱团组成表演班底，当今著名的实力派俄裔女高音安娜·涅特瑞布科领衔主演，意大利著名指挥家达尼埃勒·盖蒂执棒。毫无疑问，名团名家决定了这部名剧的成功。由于演员档期的关系，原主演阵容均无法来到上海，庞大的乐队和合唱团阵容如整体移师申城，开销实在太大。因此，除了18箱舞美道具运回上海之外，上海歌剧院替代了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乐团和合唱团。萨尔茨堡艺术节则派出了另一批导演、指挥和主演加盟“上海版”的制作。这样的中外合作，进一步提升了本来在国内颇具实力的上海歌剧院表演水准。从昨晚的演出发挥看，经过富有经验的指挥家丹尼尔·奥伦的调教，无论是乐队演奏还是合唱表演，他们都在接近“萨尔茨堡版”的水平。

　　联合制作已成传统

　　中外合作制作歌剧，在上海早已形成传统。早在上世纪30年代，原上海工部局乐团与欧洲导演、歌唱家就联合在兰心大戏院推出了《风流寡妇》。从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上海交响乐团、上海歌剧院与法国巴士底歌剧院、巴黎喜歌剧院等联合制作上演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卡门》。后来，上海大剧院也加入了联合制作歌剧的队伍，在社会人士的帮助下，先后与意大利佛罗伦萨歌剧院、德国莱茵歌剧院、英国皇家花园歌剧院等合作，陆续制作了《阿依达》《浮士德》《漂泊的荷兰人》《乡村骑士》《茶花女》等一批经典歌剧；上海歌剧院也与美国弗吉尼亚歌剧院合作《奥塞罗》，与日内瓦歌剧院共同打造《赌命》等剧目，由此在上海逐渐形成“筑巢引凤”的联合制作模式。这些制作，中方均享有永久版权，因此，也为上海积累了一批歌剧剧目。

　　中外搭台造就人才

　　汤沐海、余隆、廖昌永、莫华伦、和慧、张立萍、魏松、张建一、田浩江、杨小勇……，这些如今的著名指挥家、歌唱家，都曾在上海参加了联合制作的演出，有的甚至出演了“处女作”。前年获得意大利首届歌剧“奥斯卡奖”的和慧，1998年9月在上海大剧院首部歌剧《阿依达》中第一次担任主演，为她之后闯荡欧洲舞台打下了基础；张立萍于1999年12月临时救场，在首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闭幕式上成功主演《茶花女》后，被合作方英国皇家花园歌剧院邀请到了伦敦参加“千禧年歌剧盛典”，从默默无闻的演员成了众多欧美歌剧院青睐的中国歌唱家。这次的“上海版”《波希米亚人》延续了以往的传统，今晚将由薛皓垠、黄玮、熊郁菲等一批中国演员担任主演。在中外艺术机构人士的注视下，他们如有出色的表现，同样也可能从上海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多方联手世界潮流

　　事实上，联手制作歌剧的合作模式，在世界上的剧院、艺术节之间，早已成为潮流。记者去年在西班牙地中海艺术节上观看祖宾·梅塔指挥的《托斯卡》，就由地中海沿岸6家歌剧院和艺术节联合出资制作。今年的萨尔茨堡艺术节共上演7部歌剧，参与合作的剧院有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米兰斯卡拉歌剧院，以及西班牙、德国的几个艺术节。联合制作采用共同集资投入、划分地域共享版权、共同承担风险和分享成功的基本合作模式。因此，《波希米亚人》在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演出，也反映了国际演艺潮流和动向，对本市和国内制作优秀的舞台剧目，无疑也将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

　　资深记者 杨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