燮文长期从事中国水墨画的研究,他觉得“知白守黑”、“墨分五彩”,黑白极致的魅力使作品千古流传,造就了一代代水墨画大师。但是,唐代开始独尊水墨,几乎扼杀了“随类赋彩”的传统,使得“意在五色”成为不登大雅之堂的“俗”趣。他认为这也许就是色彩感不足的中国画不能走向现代的原因之一。上世纪90年代开始,燮文吸收我国民间艺术的营养,“拓片荷花”便是他几年来苦心钻研的成果之一。
碑拓书法是在黑底上反白字,十分醒目,特别是那些历经风雨洗礼年代久远的书法拓片,字体苍劲,肌理斑驳自然,被书画收藏家视为珍品。这一发现使马燮文茅塞顿开:书法碑拓的神奇效果能否移植到中国画中去呢?他兴奋地把想法告诉了我,作为同道,我觉得“古为今用”不妨一试。
他选择了荷花作为“拓片画”的试验田。先用墨色打底,留白一张又一张交叠的荷叶,然后用“折钗股”、“锥画沙”等线条交代每一张荷叶的结构及其相互关系;他吸收敦煌壁画和民间杨柳青年画的手法,用极浓的朱砂堆染盛开的荷花,用细金线勾勒,最后用石青、石绿剔出水草。于是,“屋漏痕”的水渍,“飞白” 的笔道,构成了荷花的全新组合,组成了黑、白、红为基调的民族交响曲。这种别开生面、辉煌灿烂的“拓片荷花” 进一步提升了“出污泥而不染”的品格。甫一诞生,就得到了许多名家的赞赏。著名旅美画家丁绍光在洛杉矶看了马燮文的“拓片荷花” 后高兴地说:“以中国的书法语言,以黑白红三色为基础的东西方人士都认同的绘画色彩元素,以新的构图形式创造绘画艺术,的确给人以赏心悦目的感受。”
有一天,他带着刊载他拓片荷花的新民晚报画刊找到我,说“总算成功了!”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幅《朝露》便成为我的正式收藏。
马燮文培育的“拓片荷花”将永远开放在我的心中。
蔡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