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派反对因循守旧的古典主义，“跨越”早先的学院派绘画风格，承上启下，开启了人类艺术史的新篇。但是学院派画作炉火纯青的造型技艺，仍然是后辈难以超越的巅峰。克拉克此番来沪的作品中，也有不少学院派绘画的杰作，同一题材的画作让观众对比着看，更有滋味。 

　　传统与革新，你到底更喜欢哪一派？ 

　　倡导直接室外写生 

　　展览以广大中国观众熟悉的巴比松和印象派风景画为开端，观众首先观赏到法国画坛革命的领军人物柯罗、米勒、鲁索等巴比松派画家的经典作品，以及见证了印象派从新生到成熟的毕沙罗、莫奈、雷诺阿等人的风景写生。 

　　展览首张巴比松画派代表柯罗的《罗马圣天使堡》作为早期在意大利游历创作，在画家笔下，自西南而望的“圣天使堡”(哈德良大帝的陵寝)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堪称是物象与光影交织的杰作。将画布画架带到室外直接写生，是画派的创新，创作方法影响至今。虽然柯罗名气不如塞尚，但创始人斯特林·克拉克曾高调表示，“任何一件塞尚的存世作品”均不足以让他出售这件《罗马圣天使堡》。 

　　毕沙罗被誉为“印象派之父”，印象派早期横空出世的佳作《蓬图瓦兹附近的瓦兹河》（创作于首届印象派画展的前一年）此番也来到上海，厂房掩映在一派田园风光中，烟囱散发出的烟雾和天空中的云彩浑然一体。 

　　左右为难喜欢哪张 

　　“你们喜欢《坐姿裸女》，还是《金发浴女》？”导览人发问，让记者们左右为难了。两张并立的画，前者出自法国学院派领袖威廉-阿道夫·布格罗之手，后者则是印象派旗手雷诺阿艺术转折的里程碑作品。布格罗《坐姿裸女》里表现出作者极为精湛的技法，裸女柔滑的肌肤在坚硬石质背景的衬托下尤为惹眼；换在雷诺阿笔下，海风吹拂了模特的金头发，就像海中升起的维纳斯，率性的背景里有柔和的蓝色，是印象派的典型特征。 

　　八卦的是，《金发浴女》的模特是雷诺阿的情人艾琳，无名指上雷诺阿还为其画上了一枚金戒指。后来，艾琳成了雷诺阿的妻子。 

　　另外三张各有千秋的海景画作里，包括了莫奈在25岁左右创作的《海景：暴风雨》，该画色彩冷峻、粗笔施彩，甚至以画刀砌彩，凸显景物的肌理感，和当时大多数表现阳光照耀水面的海景画不同。本次展览中，这幅画有意地与莫奈的两位老师——尤金·布丹和约翰·巴托尔德·荣金德的代表作品《特鲁维尔的归港船只》《舰队》并列。年轻的莫奈在传承老师海平面构图的同时更大胆出新，预示着印象派将在历史舞台上初露端倪。喜欢哪一张？不同的观众心里也各有偏好。 

　　在展览第二部分，曾在官方沙龙中绽放异彩的学院派画作，在这里与落选者沙龙中的印象派典型作品共聚一堂，让观众领略到19世纪法国画坛的双峰并立。 

　　印象派代表作精品 

　　印象派和自然主义不同，强调光线的瞬间变幻带给观众的感受，追求光和色彩，讲求捕捉转瞬即逝的艺术直觉。 

　　莫奈的《象鼻山峭壁》是印象派风格的最好注脚之一。晨曦点亮了柱子，变形的倒影浮现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策展人兰德告诉记者，莫奈为了这张画，惟有在相同的天气下，多次定时划着小船经过悬崖峭壁，到达这片海滩。他等待着光彩的变化，捕捉飘过的云朵。 

　　德加1880年左右创作的名作《教室中的舞者》像中国画的手卷一样展开，表现了舞女在练功房排练和休息的情景，横眉式的狭长构图受到了日本版画的启发。该画同样定格了芭蕾舞者优雅的姿态，以及在练功房里精疲力竭的心理感受。 

　　本展览由上海博物馆与美国克拉克艺术馆筹备三年联合打造，共展出73幅作品，持续至12月1日。　　　本报记者  乐梦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