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两会里,我听到最多的词之一,就是“接地气”。这个曾被评为网络十大流行语的词汇,在两会会场上传播甚广。审议《政府工作报告》、提交议案书面意见、参加小组审议、听到好的代表发言,大家都喜欢用这个词“点赞”。
说到“地气”一词,并非完全是网络的空穴来风。在《礼记·月令》中写道,孟春三月,“天气下降,地气上腾”。这个词,原本也有在高空或深海等远离地面的环境里长期逗留、中间接地回到地面的意思。只是到了网络时代,这个词被引申为广泛接触老百姓,与最广大的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并迅速蔓延到文化、政治等各个领域。
但政府部门要“接地气”,并非一蹴而就。就今年李克强总理做的《政府工作报告》而言,代表们普遍反映,用了老百姓听得懂的语言,回应了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很接地气”。比如,讲到加快信用体系建设,要“让失信者寸步难行,让守信者一路畅通”;说到旧区改造,“决不能这边高楼林立,那里棚户连篇”等。这些充满“李氏风格”的话语一次次引起台下一阵阵掌声。
吃饭时间,身为记者,和代表等一起进餐时,我总是习惯“耳听八方”,曾邂逅了一名参与《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的工作人员。这位从人事部借调到《报告》起草小组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为了起草政府工作报告,国务院和相关部委从去年就开始广泛收集民意,整理了1000多条老百姓反映较集中的问题,很多意见后来都被吸纳到《政府工作报告》中,即使没有采用的也一一给予回复。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了解民愿、倾听民声、关注民生,是坚持群众路线的重要表现。政策制定的好坏和成效,群众最有发言权。起草政府工作报告的过程中,听取老百姓“原生态”声音,为的就是让报告更“接地气”,从而制定出更“贴肉”的民生政策。
但是,在“两会”中,也并非所有声音都“接地气”。比如,在会议期间,诸多部委会召开的记者会,每每成为老记们围追堵截部长们回应热点话题的时机。在农业部的新闻发布会上,有老记向农业部长抛出“转基因食品”的热门话题,还追问部长,“你吃转基因食品吗?”
农业部部长韩长赋如是回答,“我也吃转基因原料加工的食品。”他还补充道,“具体来讲就是豆油,因为我们国家的豆油主要是用进口大豆加工的,进口的大豆主要都是转基因的大豆。这些进口的转基因大豆都经过国家农业转基因生物安全委员会等严格审定,才可以进口的。”
农业部长吃转基因豆油未必为虚,但部长吃得,老百姓吃了就肯定高枕无忧吗?部长此言会对老百姓起到怎样的引导作用?
转基因食品到底对人体是福是祸,目前国际上也尚未有确凿的科学依据下定论。在没有定论的情况下,部长搬出自己的“个人体验”说事,多少让人觉得“底气”不足。
敢“晒”私事、敢说大白话、或是“雷人雷语”未必就是“接地气”的表现,公众为何希望政府官员们多“接地气”,和民众一起上菜场、挤公交、感受房价?就是希望官员们将“亲民秀”从偶尔为之变为常态。也只有政策决策者、执行者懂得换位思考,并非纸上谈“政”,政策才会有民众拥护,民众才会由衷地为政府部门履职表现“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