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巴黎的时候,房东先生热心地询问平时去哪里吃饭,答曰:学生餐厅。于是,房东先生很高兴地向我解释,学生餐厅价格便宜并且“可以吃到正宗的法国菜”。每次我向新来的中国留学生解释其实学生餐厅里卖的就是传说中的“法国菜”时,大家都嗤之以鼻:原来这就是著名的法国菜!名不副实!太肤浅了!我相信房东先生没有骗我,我也相信学生餐厅里做的就是“法国菜”。你不可否认的是,国内大学食堂里煮的也是正宗的“中国菜”。
只是这样的“法国菜”当然是满足不了老饕们的口舌。那究竟什么才是“法国大餐”呢?
满怀期待来到法国寻找美食的饕客们大概要失望了,这声名远扬的“法国大餐”也不是那么容易吃到的。关于法国人的厚脸皮,中国人之间有这样一种说法。法国人拿自己的高档菜和中国人的中档菜相比,还向全世界宣称自己国家的美食和中国美食齐名,使大家错误地相信鹅肝和蜗牛都是他们餐桌上的常客。事实上,在普通的饭店里,鹅肝不是什么常见的菜,甚至我们所谓的“鹅肝”也并非真的是“鹅”的肝,有时是鸭肝。
鹅肝的烹饪看似不难,但真要做到入味三分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仅要精妙地控制火候,做到外脆里嫩,还要使酱汁的口味恰当适中,既能掩盖内脏的腥味又能体现肥肝的鲜味。要尝到这样的手艺,大概只能上米其林的星级餐厅寻觅了。
米其林美食手册每年都会评选星级餐厅,若是能拿到一颗星那便已经是高档餐厅的标志了。最高的三星餐厅更是客源不断,不提前几星期预定根本排不上号。而且他们夏季闭门谢客,大牌十足。当然价格也令人咋舌。
巴黎普通的小餐厅,一个前菜加主菜或者主菜加甜品的套餐大概20欧元不到,稍微好一点也就25欧元左右,就算是开胃酒、前菜、主菜加甜品的大套餐也不会超过40欧元。而星级餐厅一个传统套餐就得上百欧。这种传统套餐通常比普通餐厅的要繁复很多,一道又一道,差不多有十来种菜式,不过,你也未必能吃饱,因为它们每一个都只有那么一点点,浅尝即止。近两年,一些前卫的星级餐厅也开始尝试制作几十欧的简单套餐,以满足年轻人和游客们的好奇心。
巴黎街头的小餐厅中也有不少藏龙卧虎之人。它们的大厨虽然没有米其林的星级头衔,但手艺却丝毫不差,并且价格实惠。除却拉丁区一些旅游手册中会推荐的中档餐厅,居民区里也有不少低调的高手。十区有一家夫妻店,桌椅和人手都只有那么一点点,但菜式却非常丰富。他们没有固定的菜单,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次,你可以轮番地尝试传统的法国菜式和老板突然之间的奇思妙想。
但最最正宗的法国菜还是在老派法国人的厨房里。相对于年轻人色拉配长棍面包还喜欢招待朋友来吃饭的“邋遢”做法不同,上了年纪的本土法国人喜欢讲究地花上2个小时不停地给烤箱里的鸡抹油。那些老奶奶会自豪地告诉你,你在外面吃的都不是法国菜,我厨房里的才是正儿八经的“法国大餐”,所以“法国菜是世界上最好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