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上海电视台的一档老牌节目,《相约星期六》近期在论及“初吻”这一话题时甚为直露,但并不低俗。从相约相识到擦出火花,初吻终究是水到渠成的事。“初吻的味道如何?”台上的男女嘉宾按照这一提问,讲述起各自的感觉。夜色下的滨江大道,空无一人的教室,半空旋转的摩天轮……初吻突然降临,像鲜花一样绽放在两个人的唇间,又如甘露、云雀、红酒,给热恋中的人们带来羞涩、温暖、幸福、甜蜜。听着这些回答,没有理由不为年轻人祝福。
出现在央视马年春晚舞台上的一位传奇美女,此时又款款走来。这个有着一双蔚蓝色大眼睛的歌唱家当晚与中国歌手刘欢共同登台,携手演唱那首清越甜美的法国民谣《玫瑰人生》,倾倒了除夕夜古老神州无数的黄皮肤黑头发。2014年是中法建交50周年,苏菲·玛索用这样一种方式传递中法两国人民的情谊,而早在14岁那年,她就被法国导演克劳德·比诺多选中出演《初吻》。
薇卡在13岁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朦胧的性意识。这似乎让她的父母有些措手不及。沉闷的德语与算术课,躲避着自己争吵的父母,身旁走过的男孩子们,还有舞蹈房里轻盈的身影,随后,在急速赶到的火车站,薇卡品尝到了爱的激情。年少的恋情总带着青涩,然而毕竟有了初吻。
该片上演后获得巨大成功,苏菲·玛索的初吻,也被称为“法兰西之吻”。
不过,这样的“海派之吻”,在中国却久遭水土不服。人们记住欧阳修的《元夕》,主要是其中的两句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两位心上人的音容笑貌统统省略不计,有否初吻也全无顾及,只须有了这寥寥两笔,就极其传神地刻画出两人相见时的羞涩甜蜜,渲染出一种更为隽永的意境。
这符合中国戏剧演出的程式。我们这代人也好像更习惯这样的表达方式。初吻对吾辈而言,大多并不发生在恋爱之初,而是在完婚以后。
那年我已经是个代课老师了,但户口还在农村。姨娘给我介绍了一位插队落户的女青年。她在姨娘的生产大队当“赤脚医生”,外貌清秀漂亮,性格也十分温和。相似的命运让我们互生好感,等到第二次见面时,她便借走了我的那本《家》。黄昏时,我送她去汽车站。蒙蒙细雨中,我俩撑着一把伞,却不敢牵手而行,更没想到要什么接吻。
那时我们的精神世界,既纯净,又苍白,就像一张印着格子的白纸。
可惜,终究是她家里人的反对,“农村户口”成了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读到了罗曼·罗兰、莎士比亚,也读到了徐志摩、戴望舒。我坐在图书馆的灯光下,偶尔会透过眼前的书页,忆起那回的雨中行。初吻是什么味道,假如那回发生了,我也就找到答案了。细雨霏霏中的初吻该是格外芬芳吧!
可是,又何必再去甄别这些味道呢?当青春已经趟过岁月的长河,谁家的老者还在发嗲,拥有一个幸福如意的家庭,那才是人生最完美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