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手机,翻到一个男孩子的照片,给我看,说:怎么样?
面前的男孩子,戴副眼镜,英俊,斯文……合上手机,她紧张地看着我:“看上去,他是不是比我小?比我小多少?”我白了她一眼,她呵呵一笑:“无所谓啦!”我老老实实道:“是比你小。”她抓住我的手:“小多少?”我犹豫了一下:“6岁!”她瞪大眼睛:“会不会是六冲?”我笑,“你也信这个?”她点点头,然后自己对自己说:“不信!爱了就爱了!管他呢!无所谓啦!”
她真的比他大6岁,爱就爱了,现在老少恋、师生恋、异地恋层出不穷,姐弟恋又如何?只要是真爱,一切都不重要。
在很长的时期,我感受到了她那浓得化不开的恋情,火一般炙热,浑身都是发光体,走哪儿亮哪儿,用她的话说:“从来没有一段爱情,像这次一样惊心动魄!”没错,是惊心动魄!比她小6岁的男孩子爱上什么都懂的大姐姐,男孩子觉得以前都白混了,那些个傻妞萌妹真是弱爆了,眼前的姐姐,知书达礼,大气得体,遇事不慌不忙,做事干练果断。用男孩子的话说,她的身上,有母亲的宽容,女性的温柔,姐姐的智慧,熟女的魅力,对了,还有妖精的蛊惑。
那是燃烧的爱情,轰轰烈烈。他们做了常人不太做的事儿。半夜奔到铁轨边听火车的轰鸣声;凌晨的马路上边嗨啤酒边高歌天荒地老;郊区夜晚的街上玩车震;大雨里两人顶着一件外套疯狂跑过三条大街……
然后……所有的爱情在出现“然后”以后,就转向另一方向。他们怄气、争吵、责备;后来争吵、打架;再然后,哭泣、出走、分手;最后,和好、发誓,更激烈的爱……夜深人静,两个人对着月光开始冥思、静想、娓娓道来。她问:“我们是不是不般配?”他问:“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小屁孩?”她问:“为什么不带我见你家人?”他问:“你到处问人我跟你差几岁什么意思啊?”
她不再问,而是试探着说:“如果你嫌我老你就说吧!”他很不耐烦地出去吸烟,心想,女人都一样,真的烦死了!
分手以后,她说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姐弟恋,太辛苦了!太委曲求全了!太累了!体力跟不上,精力也不行,一点不省心,怎么都觉得身后跟着个儿子……我问:就没有怀念吗?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里两汪水就滚落下来,捂住嘴巴,她摇摇头。我说:“没有吗?”
她一字一句地说:“爱的最深的时候,就很自卑,怕失去。可是我心里永远感谢他,给了我人生无可替代的激情和爱。”
后来,我开始写剧本,写了一个曾经沧桑的女人,遇见一个年轻男孩子的过程。我写的是美好的姐弟恋,开花结果的那种,这也是我对爱情的理解,真诚的爱情应该有好的结果。尽管,人生有种种不如意。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爱情,一直是。
我写的台词,是女人对弟弟说的:“对不起,我没有在人生最好的时光遇见你!”弟弟说:“错了!遇见我才是你最好的时光!”
这个剧的名字,叫《生活启示录》。起这样的名字,我想说的是生活给我们这样的启示:一,人生永远有奇迹的可能;二. 爱情不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