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年初的一场大病之后,爷爷出现了认知障碍。对于“你儿子叫什么”这样的问题,即便把人名当做猜字游戏,都令他为难。他认真思考好一阵子,然后一脸委屈地说,“哎,我都记在心里,就是实在是说不出了”。一阵心酸。
大脑真是神秘的存在。即便身体的其他器官一一宣告衰竭,大脑似乎永远是最后一个“关上”生命开关的器官。但一位医生曾对我说,大脑就像一个水龙头,当它把水流逐渐调小,生命的活力也逐渐被关闭直至终结。多希望这个“龙头”永远保持正常,保持清醒和尊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然而,我们能掌控的还很少。
不过,意大利神经外科医生卡纳韦罗看来并不保守,最近他宣布,已准备好在明年进行一项“换头术”。自幼患有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的俄罗斯人瓦来里·斯皮里多诺夫将获得一个新的身体,或者说,另一名志愿者将获得瓦来里的头。虽然对瓦来里来说,宁可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也愿意换取一次获得新生的机会,但是卡纳韦罗医生并没有在医学同行中获得多少支持。这场预计需要150人医疗团队、花费两千万美元的手术,是否能够成功连接脊髓并恢复神经功能?大脑“重启”后的新生命“究竟是谁”?即使一切顺利,瓦来里在志愿者的“身上”醒来并且他的大脑能够支配新身体,这一切是否能像设想的那样“合理存在”?无法回答的伦理问题实在太多。
电影《世界奇妙物语》中有一则小故事《箱子》。女主角被击中头部,醒来发现被关在一只箱子里。她在箱子里感受到各种恐惧,想尽各种方法试图逃脱,可是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影片节奏紧张,观者能感受到箱子里的压抑、焦虑、无助、绝望。然而,这并不是一部罪案片,故事的结局令人胸闷——女主角被击中头部,成为一名植物人。就算仪器能够检测身体机能,但就连医生也并不知道病人真正的“处境”。
这真的只是电影?细思恐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