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树在唐宋八大家的诗文中没有提到过,在一本又一本描写花草树木的古代诗词集萃中没有占过一行字,这就是橄榄树。
橄榄树起于五千年前的希腊克里特岛,逐步传到地中海各国,再走向世界。中国南方早有种植,品种繁多。
克里特岛上的橄榄树很平凡,花儿不是“当春乃发生”,要到四五月“山花烂漫时”,它才开放出白色的小花,不参与斗艳。
橄榄树不是巍然耸立的参天大树,一般只有七八米高,不易吸引人的眼球。可是橄榄树的树根不比树身短多少。不仅根深,而且还有盘根。树冠的圆周有多大,地面上盘根的圆周就有多大。不论是树干、树枝、树根都可以做成工艺品。老年人尤其喜欢橄榄木做的拐杖,既美又坚硬还轻便。
“桃山李四橄榄七”,橄榄树种下去以后7年才开始结果,要25年才能结出丰硕的橄榄果。因此,急功近利的人是不会栽培它的。为官一届5年,25年是五届以后的事呐!
橄榄树有点怪癖。它不喜欢进富贵人家的花盆、花房。被迫进去,光照少了,犹如患了不治之症。橄榄树还有一种终生不做“伸手派”的精神,不进水肥充足的黑土,坚持生长在戈壁沙滩那般贫瘠的土壤中,但它用自己的贫穷换来万家的福气。一棵橄榄树每年献给人们几百斤橄榄果,或几十斤被称为“液体黄金”的橄榄油。
鲜花几天不下雨、不浇水就会枯萎,橄榄树三个月不进滴水照样活得很自在。有时雨来了,它一点也不贪婪,不存水,乐于向下放水。因此,它不生长在一马平川上,而要生长在马儿不易奔腾的斜坡上。
有些农作物在烈日暴晒下会卷曲,低头。坚强的橄榄树在40摄氏度以上的气温中,树叶照样婷婷玉立,果实依然挂树。不仅如此,橄榄树还常为羊群遮阳。赤日下的绵羊在吃饱以后,会懒洋洋地躺在橄榄树下睡上一觉。
“酸”字在中华文字中一般不是好字眼。酸性土壤更差劲,有些树木就是因为酸性过度而死亡,可是橄榄树却能在酸性土壤中茁壮成长,不让人多为它操心。
植物一般是怕大风的,可是橄榄树是世上罕有的不能被风吹倒的木樨科植物。这有点像苏东坡颂佛时所云:“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即使有16级大风吹来,它至多也是扭一扭树干而已,扭而不折。这有它螺纹般的身躯为证。
橄榄树这般不惹事,不怕事,不计得失、不喜亦不忧的平常心,让橄榄树成为长寿树。古代被尊称为“千岁”的高官无一活到百岁者,可是橄榄树普遍都能存活近千年。克里特岛上至今还有两棵枝茂叶盛的三千岁的橄榄树,堪称“世界之最”。
又因为橄榄树有这种高贵的品格,才有了一枝青绿色的橄榄枝预示洪水已退的传说。全世界74亿人无不把橄榄枝当作和平与美德的象征,以至于连那些搞假和平的人也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挥两下“橄榄枝”。橄榄树之威道不尽,凑上一首作点缀。
赞橄榄树
薄土瘠田干叶扬,
禁酸耐硗藐筼筜。
千年不朽非稂莠,
一旦为藜辅老苍。
雨打穹庐添秀逸,
腰系丝绦益绮妆,
劲挺扎根如砥柱。
果枝造梦富家邦。
注:硗——音qiào,不毛之地。筼筜——音yuún dāng 竹之别名。稂莠——音láng yǒu稗草。藜——藜杖,拐棍。老苍——指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