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9:星期天夜光杯/都市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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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3月04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像雾像雨又像风
何 菲
  ◆何 菲

  量子世界中,一个人的微观粒子可以在同一时间存在于不同空间,因此我们时常隐约感觉有神秘力量牵引与制衡自己。法国影片《量子之恋》讲述了美女作家与风度翩翩的男律师在思念、幻想、试探与回避中反复纠缠的故事,表现了一种极致的意淫和隐忍而不失优雅的性感。意念的巫山云雨,现实的仙乐飘飘,仿佛永远相依,却又顷刻分离。他们如此合拍,似乎彼此是对方细胞裂体时的缺失部分。初次邂逅后,她与闺蜜回味:“他身上有苦橙的气息,只有我闻得出来。”那一刻,她神情迷离。心有戚戚焉同样还有他。

  在派对上二度邂逅时,优雅老练的他兴奋而拘谨地说,“我今天的打扮,和上次我们见面时一模一样,我另一件衬衫的袖扣找不到了……”而她洞察一切的眼睛里,满藏笑意、理解与鼓励。缘分促成了这种微妙而虔诚的关系。含蓄的表白,顾左右而言他,却围绕着精神G点,心照不宣。她是他的药,能站在她的面前,感受她身边温柔的空气,就是一种治疗。

  几度邂逅,情愫吹弹可破,但两人最终没有跨过雷池,而将这份爱意深藏、延长。足迹所经,思慕所及,心念轮回,终有重逢。

  对于徐志摩来说,凌叔华是“中国的曼殊菲尔”,是他心中隐藏的花。两人相识于他追求林徽因挫败的失意之时,半年内通信达七八十封之多。他与陆小曼感情受阻时,黯然回京编撰《晨报副刊》,第一期隆重推出的,除梁启超的诗歌点缀外,唯凌叔华小说。他从不避讳自己与她之间无法归类的关系,藏有他私密日记和文稿的百宝箱,他先后两次托付给她。在他意外去世后,康桥日记中有部分篇章的下落成为永远的谜。像雾像雨又像风,总之有些情愫是永远关忒不响了。

  我觉得当双方能加速刹车,能对彼此的关系边界和情感现状有共识与默契时,就是一段真正有安全感的关系的开启。所谓知己,不在于床笫激情,双方更无产权关系,而是彼此间自有一套解码系统和对应的行为语言破译。不断拓展彼此生命的维度,成就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这样的情圆润光辉,不在乎形体相连,也无须正名。

  同样作为有前尘往事的成年男女,《暗算》里,资深特工安在天对美女科学家黄依依的溺宠关注,或许部分源于渔夫与鸬鹚般微妙的彼此寄生,却无可否认,她也是意志坚强如铁的他破密征途上的唯一知己,是他近四十年的人生中唯一能与之进行天才间对话的异性。他们之间有着绝对张力与绝佳交锋。可惜他在精神囹圄里画地为牢,错过就是一生。波德莱尔有句诗:也许你我终将行踪不明,但是你该知道我曾因你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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