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这座城市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在城市与乡村的交界处,横亘着一座大桥。摩托车队清晨疾驰而进,傍晚又疾驰而出。车手们小歇的好去处——牛肉面摊、葱油饼摊、小商品摊……这里,他们褪下忙碌疲惫,好不惬意、舒坦。
他们与城市,也许只有一座大桥的距离……
我曾看到他们聚集在烟糖店门口。买包廉价的烟,杵在柜台看电视——身上零星的白色涂料和灰色水泥,蓬乱的头发定也很久没打理——他们每天都会来,一来二去也与店长熟络了。他们也不要求换台,有时用家乡话议论节目内容,或与店主攀谈,竟也站上个把小时。
他们与城市,也许只有一个柜台的距离……
晚高峰的公交车,像容不下人的沙丁鱼罐头。到站了,有个拖着麻布袋的人上了车,那条不灵便的右腿和身上散发的股恶臭,定有人在心中咒骂他,硬生生开出条小路。似乎是习惯了,他带着歉意与尴尬的笑,艰难挪到角落。
他们与城市,也许只有一条小道的距离……
正是这样一座大桥、一个柜台、一条小道的距离,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融入这座城市,干最苦的活,流最多的汗,拿最少的工资。
温饱得不到保障,只能吃加量不加价的菜饭;医疗得不到保障,只能小病养,大病扛;家庭得不到保障,孩子只能上农民工子弟学校,以致又落得与父辈同样的境遇。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与城市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又远隔天涯……
也许,城市人早已忘了,自己祖辈也是与乡村紧紧相连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