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目送》是在一个孤灯苦雨的夜晚。与母亲因学习爆发冲突后,我锁起房门,拿起那本布满灰尘的书。
在母亲的絮叨中,我思索当初买下它的原因——标题深邃?封面美丽?或是作者的名字着实有趣——父亲姓龙,母亲姓应,出生在台北,取名龙应台——那必然是幸福的一家吧!
是啊,很幸福呢!听着房门外不止的唠叨声,忆起几日未归的父亲,我的嘴角略过自嘲的笑。
过目而不入心的翻阅,偶然的一句话让我停了手“我们都知道了,母亲要回的‘家’,不是任何一个有邮递区号、邮差找得到的家,她要回的‘家’,不是空间,而是一段时光。”
喉间涌上的酸涩,不知何时起,那习以为常的称谓从“妈妈”变成了“母亲”。
曾几何时,我爱钻进妈妈厚实的衣裳中,嘟囔着“妈妈抱紧就不冷了”;曾几何时,我将画有妈妈的画,夹成册子,扉页还写着“妈妈是世界上最美的”;曾几何时,我偷偷在妈妈生日那天准备了爱心便当,即便南瓜煮烂、饭烧焦,妈妈也含泪咽下……那些现在看来傻傻的事,在我二次读《目送》时发现了相同的痕迹。
如今,当读到龙应台老师目送自己的孩子离开时的种种感慨,我的脑中只剩下母亲瘦骨嶙峋在寒风中的孤落,只剩下一张张绘画的奖状,作品中却再没了母亲的身影,只剩下一份份看似昂贵的礼物,却再没了一顿饭的温度……
不知哪天,我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与母亲的360场战役”。现在想来,大概是上了高中,便可自主了吧!
当第三次阅读时,觉得龙应台老师对自己的描写少之又少,只在他人的只言片语中领会到天下的母亲不胫相同。她们总在儿女的成长间逐渐苍老,由呵斥主宰变成了目送无奈。
我也明白了母亲无法再与我争吵那360场战役,只是拼尽全力地在我身后,一边推我前行,一边呼喊着,让我珍惜这360次母爱的余热和温存。
第三次读完,我与母亲的360场战役仍在继续,可在这爱与温暖中,我已在成长,一直都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