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子农兄十余年,但见面的机会不过两三回,其间联系也极少,但他一直是我知心的朋友。就像他笔底的荷花,身陷淤泥、居于幽晦之境,没有国色天香,仍默默伸展它曼妙的身姿,开出清冽而高贵的花朵,吐出一份淡淡的芬香。
子农是一位有着古典情怀的艺术家,他尚朴、守拙。十多年前认识他时,我只知他能写会刻——他写一手古拙的魏碑体,并刻了许多古雅而质朴的印章,内容多涉禅茶佛道以及文人的闲情逸致。子农写字,用笔内敛、逆入平出,饱含中正之气,极具金石韵味。
十余年间,我对子农一直停留在此种印象之中。所以半月前,当我看到他的彩墨荷花画作时,着实有些吃惊。我观念之中的唐子农绘画应该是一笔的水墨或宿墨,不染尘世的红绿青黄的。但一想,画者心也,心之多样,画也就会随之多样,况且当下又是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我们万不可死守教条。
子农的荷花,虽无过多的现代造型,但也非古典样式。它使用了绘画的多种手段与方法,写意、写实,水墨、彩墨、重彩,甚至岩彩。这多重元素的组合,为我们评价他的作品带来某种困难。
但是,艺术存在的目的,除了表达我们自己的观念、情感之外,还在于发掘我们身上那部分看不见的东西——潜能、潜质。
十多年的时间,子农已变身为成熟的艺术家,他的里里外外有了许多的不同。然而,我坚信,在他的人生和艺术中,那些至关重要的东西,依然如故。就像我们眼前的那片荷塘,茂密繁盛、挺拔强健,但仍然有着一份惆怅、一份忧伤。从中,我们隐约可以窥见传统文化的那种幽深与静寂,当然也有海派文化那种游离与新进。正是这多重的感觉营造了这个别开生面的荷塘。它属于唐子农,也属于这个时代。
一片多彩的荷塘,绽放出隐约的精神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