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到八年前,我在距离桂林六个多小时火车车程的一个县城读高三。有一天下午打完篮球食堂没饭吃了,我和一位同学到校门口找吃的。一转弯,看见有一家桂林米粉店,我俩图新鲜,就要了一碗桂林米粉填肚子。不料吃完后,引发了胃痛,随后我遭受了一年多的胃痛之苦。原因是米粉里面放的花生米太多了,又香又酥的花生米吃得我的胃很不舒服。
直到去桂林读大学,我才发现真正的桂林米粉,又白又嫩,软滑爽口,而我在县城里吃的桂林米粉,又黄又粗,一点都不正宗。桂林人说:“没吃一碗桂林米粉,就不算到过桂林。”此话不假。当年秦始皇到桂林微服私访,吃了香喷喷的桂林米粉,拍案叫绝。到了清朝,桂林轩荣斋的炒粉、会仙斋的卤粉、易荣斋的汤粉,各有绝活。民国抗战年间,桂林米粉中的“马肉米粉”和“担担米粉”更是名噪一时。一种米粉上升到历史文化内涵,它的美名也就不虚传了。
在桂林读大学,我不知吃了多少碗桂林米粉。最实惠的是,真正的桂林米粉有很多配菜,有卤肉、卤蛋、锅烧、香肠、香菜、酸豆角、海带、酸萝卜、酸竹笋、爆花生、爆黄豆、葱花。除了肉要定量,其他配菜摆在外面,想吃多少就要多少。对于穷学生来说,多加点配菜,就可以饱吃一顿了。桂林米粉的浇汤是用卤水特意熬制的,吃起来别有风味。我喜欢少一点汤,吃起来味道更浓。读到大二时,三两桂林米粉已升到两块钱,相对于其他吃食,已是很便宜的美味了。
在桂林,每个角落都有桂林米粉店。用桂林话说桂林米粉特别好听,娇滴滴的声调不断往上升,到了高潮处再降下来。听桂林话谈论桂林米粉,真是一种享受。都说桂林人懂得享受生活,吃碗桂林米粉都那么浪漫,岂不令人向往?
四年大学时光,我尝了很多店的桂林米粉。天冷时,吃碗桂林米粉,整个人都热起来,浑身发暖。毕业后我在广东一个小县城工作,非常怀念桂林米粉。前两年,我和妻子重游桂林,见到桂林米粉就猛吃,仿佛要把多年欠下的米粉债还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