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唱戏的,称演员;台下看戏的,叫观众。
偏偏有看戏的不安分,也想上台亮亮嗓子、伸伸拳脚,于是产生了票友——闲暇之余,学习身段,钻研唱腔、一有机会,登台亮相。
有唱的,还得有拉(琴)的、打(鼓及打击乐器)的,于是,就有了拉琴的票友,称之为“琴票”。
对于唱戏的票友来讲,“琴票”是很重要的。三十多年来,我一直从事戏剧行当的采访、节目录制工作,懂得唱戏很重要的是“人物唱腔的情感要琢磨得透一点、唱腔的味道要浓一点、节奏板眼的掌握要准一点”。对于爱好者来讲,唱的时候,节奏、板眼往往比较容易出错。像我这种“菜鸟”级的爱好者,碰到好的“琴票”,给你拉琴的时候会启发你、点拨你,使你唱准、唱对,受益匪浅。
国际票房的沈棨霖,面相敦和,总是笑嘻嘻的。其父亲沈雁西,曾经是梅兰芳大师的琴师,可以讲是家学渊源。因为听说他擅长为青衣伴奏,所以我唱的时候不愿惊动他,以免尴尬。今年初,国际票房与政协之友社联欢,沈棨霖主动给我伴奏,一曲《文昭关·一轮明月》唱下来,只觉得很是合拍,大家反映蛮好。实际我自己晓得,最后唱“今夜晚怎能够盼到明天”时,错“扳”了,是琴师沈棨霖、鼓师樊书珩以及乐队的老师们,帮我“打鼓门”打过去了。
春秋京剧社的陈晓阳,也是大有来头,其祖陈秀华,是杨宝森、李少春……这些大家的老师,听听都让人起敬!
与沈棨霖不同的是,陈晓阳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一次陈晓阳拉琴,我唱的是《碰碑·叹杨家》,唱到“八个子把四子丧了,我的儿啊”时,“我”字后面唱八拍,“的”字应该在第九拍唱,但是我老是在第十拍唱。陈晓阳停下琴,告诉我错了,并且一边拉、一边唱给我听。这下印象深刻,后来我再也没唱错过。
海上亦社的楼庄东,不仅玩票操琴,同时又是一位赏琴、藏琴的玩家,他的藏琴有“京胡圣手”梅雨田的琴,有杨宝忠亲手拉过的琴,有曾经为谭鑫培拉过琴的陈彦衡的琴、徐兰沅的琴,林林总总有50多把。2010年5月,“浦江京韵——京胡遗珍展”,开创了沪上京胡展的先河。不仅如此,他还穷多年精力,编辑撰写了《中国京胡与琴师》,洋洋51万字,囊括了京剧史上有名姓的琴师600多位,填补了京剧研究领域的空白,让人在惊叹之际,不免心服。京剧研究学者刘曾复先生指出:这本书“唯其视角的独特、资料的详实、采撷的艰辛,故而价值备存、值得推荐。”
纺织京剧团的徐英耀,也许算得上“无师自通”,由于喜爱,自小在音响资料的指导下,熟悉演员唱腔、研究过门旋律,一把琴倒也拉得有腔有调。后来拜在名师门下,更是技艺大进。他不仅为人操琴伴奏,而且参加了上海文艺出版社组织的《京剧曲谱集成》(共10集)的整理出版工作,徐英耀担任6出戏的整理、记谱、写曲(包括琴谱、锣鼓经、身段),其中有张文涓、王玉田的《捉放曹》,根据名家录音整理的《三娘教子》《清官册》,以及合作完成了《上天台》《四郎探母》的曲谱整理。这些工作完成后,成了上海戏校给孩子上课的教材
票房、票友对京剧事业的发展,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