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看了《太阳照常升起》。放映之后的酒会上，跟导演姜文聊这部片子。我说自己读过原著小说《天鹅绒》，问他为什么把小说里的两斤猪肉改成了绣花鞋。原谅我未老先衰，忘了他具体怎么答的，记得的是，姜文明显愉快起来，一番论述之后赞一句，你做过功课嘛。

　　因为这点记忆，我相信姜文是个爱电影的导演，《太阳照常升起》也的确是他的心头肉，所以不难理解他本周在香港接受采访时说的那句话：“有些电影很挣钱，但是很不光彩；有些电影不挣钱，但是很有尊严。”后者，应该说的是《太阳照常升起》。前者，不留面子的话，大概可以数出一串——有一次跟同事们谈到某名导去年的一部片子，大家都为我居然在电影院里坚持到了最后而啧啧称奇。

　　本周大导演们很活跃，张艺谋和李安在纽约也有一番对话。说到自己的新片，李安叹苦经：“由于需要的资金比较高，现在被卡在那边，不上不下。”相信李安这句话流传出去，大约会有很多土豪挥舞着支票高喊：“导演快来啊……”

　　我们的电影工业，说不发达，全年票房超过200亿了，说发达，作为一个没事儿喜欢泡电影院的观众，还真不敢苟同。李安有一比方：“人最好不要偏食，市场也一样……偏门不好，不管偏艺术还是偏商业，都不是很健康。”有一些不经论证的投资，有几个只管赚钱的导演，没关系，若是大家都这样，就惨淡了。

　　讲来讲去，都是钱的事儿。比如毕飞宇，打了7个月的官司，索赔20万，获赔5万，不过比马爱农境遇好些——她的《绿山墙的安妮》被抄袭，索赔十几万，赔了3万，除掉官司费用，大概只能拿到几千块。很多作家，被侵权懒得吭声，要么是因为感觉维权性价比太低，要么是文人清高不屑一顾。马爱农说了，打官司，不单单是为了钱，也希望能涤荡出版界的风气。这我是很同意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该当你的，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