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有一只白羊，一只黑羊。”

　　早上出门，打开鞋柜，突然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我没有一只白羊，也没有一只黑羊，我有的是和旧电影《人鱼朵朵》里的徐若瑄一样，满满一柜子细跟的、粗跟的、浅口的、系带的、鱼口的……高跟鞋。

　　女人喜欢重复地买东西。买很多衣服，适合的款型最好每种颜色都备一件；买很多包，应对不同的场合；买很多鞋子，因为要配那些衣服和包。以前我也跟风买鞋子，尖头流行的时候，看所有圆头的都觉得别扭；我一度很迷过Chloe风格的粗高跟鞋，但是有一天打开鞋柜，怎么看都觉得和自己娇小的身材不搭配，彪悍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穿了高跟鞋，于是被我打入冷宫。如果刚好当天要走一点路，我会选择一双坡跟鞋出门，舒服，也有一定的高度。细高跟的鞋子最受宠爱，不盈一握的纤细，有种楚楚动人的气质。其实一直想穿平底鞋：宽松的上衣，下面配窄腿的七分裤，穿一双芭蕾舞鞋风格的平底鞋，小圆头，一脚套。低调又优雅，简单中有一点温婉的孩子气，是夏天意大利、西班牙女孩子最常见的装扮。可是，总是觉得，脱下高跟鞋的自己，身材不够完美而不敢尝试。

　　办公室里，和我背对背坐的是一个高个子美眉。1米68的窈窕身材，绝对有资本穿平底鞋。但是她的鞋子每一双都至少有6.5厘米以上的海拔高度。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不穿平底鞋呢？她说因为她有一个1米85的先生，她总是希望自己站在他身边时，两人的高度差可以缩小一点。我相信，其实她的先生肯定不会在乎那几厘米的高度，但是说到女人，总还是有些这样那样傻傻的固执。

　　电影里，就算已经遇到了爱自己的人，朵朵还是忍不住要去女巫店拿故事书换回一双双细巧美丽的鞋子，仿佛抱回了一堆安稳踏实的保障。生命中，我们总是会被那种不安定的感觉击中，总是想抓住些什么，一个许诺，一段相伴的光阴。可是，那常常只是短暂的瞬间而已，翻过去了，依然是虚无。

　　有一天，当我终于可以坦然穿着一双平底鞋出门的时候，我发现，这一刻，我已经可以接受生命中所有那些不完美的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