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6:都市专栏/星期天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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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4月05日 星期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秘密花园
何 菲
  ◆ 何 菲

  我生产时的年龄在当下属于正常幅度之内,充分消受过青春的激荡与成长的痛,从心智上便知道不能拿着别人的地图,寻找自己的路。转眼四年多,儿子长成了英俊精灵的小小少年。从他2岁起,我俩时常在晚餐后绕着街区遛弯。“秘密花园”门口的弹硌甬道尽头有台锈迹斑斑的老钢琴,在烛台下影影绰绰。他爱在上面信手弹奏。当服务员开门邀我们进去喝一杯时,儿子怯怯地往里张望,壁炉火苗云遮雾绕般迷离,他的小心灵在那一刻犹疑得紧。最终他还是拖着我的手走出了甬道。然后,2岁多的他叹了口气,无限轻松又有少许失落的意味。我问他,“米兔,你为什么不愿意我们进去?”他稚嫩的声音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有点神秘……”

  他对未知的隐隐抗拒与期待……我耐心等待着他为自己的初次探险作决定。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拉着我的手踏入那个秘境时,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他看到了漂亮男女,吃到了似乎是最美味的香蕉奶昔和巧克力慕斯。再走出时,他仿佛长大许多,突破自我边界的小人儿心中似有了某种潇洒自如。

  很多人说孩子是一页白纸,我却不这么想。他们是天灵之物,整个身心灵都储存有某种信息,他们是为了与你成就一段亲子关系、完成彼此灵魂和情感的成长而来。许多妈妈爱和孩子玩自拍,与孩子的脸相比,妈妈的面容纵然PS得再美也是俗的。然而18年后,很多孩子的灵气也消失了,这恐怕源自某些秘密冲突的钝化和消失。眼睛发现不了美,心灵无法听见内心的声音,按部就班,这样的青春很标准,却不健全。

  龙应台的理论是“有效期内,才是父母”。等孩子过了青少年时期,父母对其影响力和教育的黄金时期便过去了。我希望在自己的有效期限内,让儿子构建出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他是庄主,是员外。在这片自由的心灵领地,他可以软弱犹豫妄想,可以慢吞吞的,匍匐不前,可以容盛他的独立之痛、不能与世界与自己和解之痛和各种难以名状的苦闷和小确幸。我不会擅自闯入,而我一旦被授权进入,便是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对一切皆能明了。我会给他探险的鼓励和试炼的从容。我希望青春期时,他能享受青涩美好的爱情,像《小王子》里说的:“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而我则在秘密花园的外面,为他栉风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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