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抢”正酣,知青们吃罢晚饭,累得只想躺倒。
那晚邻村探亲刚回来的小王来玩。问他从上海带了啥好吃的,说有香槟和烧鸡,可已经进肚子了。我们大为扫兴。好像还怕勾不起我们的馋虫,他惬意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车一开,我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咬一口肥嫩的烧鸡,喝一口甜醇的香槟,然后休息一下……”
众人大受刺激。我辈在毒日下苦干,水里泥里的,回来喝着清汤寡水的南瓜汤。你小子喝着香槟,咬着烧鸡,居然还要“休息一下”。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太尉大吼一声扑上去,想把他当烧鸡咬。小王摔出一袋糖说:“别咬我,咬大白兔吧!”
嚼着奶糖,我情绪慢慢平复。他并非存心挑逗我们,只因明知自己很快也会变成一只泥猴,是在尽情地回味那份注定要久久离别的享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