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论坛的主题是“互联网时代的艺术·设计教育”。上海视觉艺术学院校长王荣华认为,当下国内的教育体系也包括艺术教育,逐渐形成“重器而轻道,重术而轻道”的氛围,这种具有偏差性的倾向对于教育和社会所带来了伤害,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教育的急功近利、社会的喧嚣浮躁,并逐渐将人们推向了失魂落魄的状态,精神迷茫、信仰失落。因此,学生走出校门时看似掌握了很好的技能,却难以久远,因为许多学生没有深厚的人文情怀给予庞大的支撑。
王荣华指出,艺术生培养,要使术、器、情、意、道五位合一。“术”就是基本的技能、方法;“器”是工具、方法以及对器的掌握;“情”是感受、洞察和关怀,也就是人的情绪,情感和情操;“意”是创意、构想、创造,意义、意理、意向;“道”是哲学、价值、观念。在互联网+的时代,艺术与设计院校要应对这种高端集成化的构建,认真反思术、器、情、意、道之间的关系,否则我们失去的可能比以往还要多,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加沉重。
在中国美术学院的校园里面走一圈,会看到什么?院长许江说,会看到陶瓷工坊里的老师正在俯身拉坯,他用耳朵在听那个泥土的声响;会看到书法系的老师年复一年地在书写,每一天要把千字文写一遍;我们会看到那些画室里,那些老师们孜孜不倦地经年累月画同一个东西,一遍遍地抹去重来,一遍遍地退下去冲上前来,他们依立画架,却行走天涯。这就是匠人,别无他求,只想着把活做得更好的匠人。而这正是艺术教育育人的最好方式。
许江认为,互联网空间巨大,但并非万能,人们可以借助它的手段,但它并不是全部。某种满足于表面的繁华,满足于技术化、工人化的指标,漠视心灵的习性,从根本上毒害着中国文化的内涵。我们希望艺术教育培养出来的匠人,他们代表了一种特殊人群的状况:要达到庄子所云“佝偻者承蜩”的境界,专注于自己的创作和劳动。他们并不需要有太多的工具、理性的动机,但是他们用灵巧的手来满足心灵的需求。劳动和创作的技艺在这里提升,劳动的细节在这里得以净化,劳动当中各种方法得以试验,到最后劳作艺匠的满足感以及人性感受变成了我们衡量家庭、衡量共同体和衡量社会的价值标准。
在数字化社会,国外的艺术生培养看重些什么?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院长西蒙介绍说,在俄罗斯,虽然人们日常使用电话、手机、互联网,但是艺术教育大多只是保留欧洲人在过去十七、十八世纪的模式,或者在十九世纪传下来的一些技艺。因为到了当代,艺术已经被分为传统的艺术和现代的艺术。如果是数字化就证明是现代的,如果是手工的就证明不是现代的。而作为一家传统艺术学院的教授,自己坚信保留传统上留下来的流派,对我们整个艺术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
西蒙说,俄罗斯每个时期都向古典主义致敬。我们要求学生在低年纪入学时必须画这些石膏模具,让他们一开始进入艺术殿堂时就找到与历史的联系,这是非常重要的。同时,学画的学生必须学习解剖学。虽然现在一些数字化技术可以帮助我们认识这个领域,我们还是要秉承传统的方式,通过解剖让学生可以了解到人的身体,而实际上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人。当学生在画人时,与此同时就已经获得了某种艺术的技能。解剖学能够帮助我们了解和认识人,当学生把人画好了之后就可以更好地去绘画整个世界,而当他们在画世界的时候,这就是所谓的艺术。
本报记者 张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