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样文弱,但从来不嫌弃粗活儿。在温哥华,只要干得动,我乐意试试各种脏活累活,比如劈柴。住了这么久,我还没听说哪个华人在家自己劈柴的。
劈柴是为了壁炉生火用。壁炉可以燃尽双掌合拢那么粗的木头,但是一开始划着火柴时的微火只能点烟,只能点燃一张薄纸。如果这张纸不能接着燃烧起下一根木头,就只能叹息了。于是,就需要比指头还细的木头,起码要一大捧。让这一大捧的细木条烧透了,接着去烧手腕粗的,接着烧胳膊粗的,然后就放心地摆放上最粗的大木块了。不一会儿,热烈的火焰就会在壁炉里快活地往上蹿,不断地变换着外形,让人看不够。
我儿子喜欢跟壁炉有关的一切,包括劈柴。他会用手锯锯那些倒下的树干,锯成一段一段相同长短的,可以捅进壁炉的,收起来晾干,等到冬天生火。我为他特意买来一段树墩子,大于成人双臂合拢那么粗的,放在院子里,专门在上面劈柴。我家有大小两把斧头。大斧子需要直起身子抡它,狠狠往下劈。小斧头是蹲在地上,慢慢地砍出小木块。抡大板斧,最重要的是准,正好砍在需要的位置上,不然,砍歪了砸在木头上把木头弹起来打着自己或旁边的人,要么是碰都没碰到直接砍在木墩子上白费劲。歪一点儿也不好,削掉一小片,不必使那么大的劲儿。
另一个细节,就是把挨劈的木头摆放稳。大木块放在墩子上常常摆不稳,这时需要在底部某个地方垫上一片碎屑,让大木头稳稳当当站在木墩上。
摆稳好木头,我看准了想象中的下斧头处,两腿一前一后分开站,然后不急不缓地抡起大斧,猛地吸一口气,抡圆了,啪,用力砍下去。咔嚓,斧头立在墩子上,木头分开了,碎屑四溅。还要更细,就再次摆好木头,再站稳了,吸气,抡起来,狠狠砍下去。没多久,原先的几块大木头不见了,旁边新鲜的细木一堆。当我直腰看着眼前的成果时,额头,鼻头,都是汗。没带毛巾,手一抹一擦就行了。衣服里面也湿了,背后热呼呼的。
接着,就是把细木再劈细,弄成手指大小的。蹲下来,一边继续擦汗,一边慢慢地精工细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