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前开了一块巴掌地,种了些薄荷、艾蒿,栽了些花椒树、西府海棠之类的花花草草,日子就变得与众不同了。
每天都要去看看植物们,如歌曲所唱,一日看三回,恰如其分。一份清澈的关怀和挂念,总是萦绕在心头。
我虽然从小生长在乡下,但对植物认识却极其有限。比如这西府海棠,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它就是苹果树。看看那叶子,看看那树干,何其相似,但它却不是苹果树,而是西府海棠。比如这鬼子姜,我小时候一直认为它是向日葵,那叶子,那茎,也是很相似。至于那向日葵的花盘与鬼子姜的花盘却有区别,鬼子姜的很小,过去我认为那就是夹杂在花朵中不结果实的花朵而已。
每日除草,浇水,我不觉得辛苦。但让我气恼的是,树上的虫子。植物不同,招来的虫子也不同。比如说这株西府海棠,我发现有些叶子卷起来了,有的叶子甚至发黄了。把叶子抚平一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我们小时候管这种讨厌的小虫子叫旱虫。它们会把一片一片叶子弄得蜷曲起来,然后让叶子枯萎掉。我用杀虫剂杀,用烟蒂泡的水喷,有时候用手把这些讨厌的东西全部划拉到水里。
花椒树上的虫子又不同了。我第一次发现一条大虫子,把我吓一跳,这家伙圆滚滚的,绿色的,身上一道一道的肉褶子。我当时很奇怪,一片一片的叶子,都有被咬掉的痕迹,但我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虫子。这家伙利用的是自然保护色,欺骗了我的眼睛。最后,我发现它攀附在一根小枝上,一动不动,好家伙,若非细致耐心地寻找,根本找不到这家伙。
我气坏了,用二指一弹,就把它从树枝上弹了下来。我找一块石头,把它压在下面,狠狠一踩。它虽然是害虫,但我还是不忍心杀生,求个心理平衡吧。
这种大虫子只见过那么一次,多得是一种像鸟屎一样的虫子,灰不溜秋的。我第一次看见这种虫子,还以为它是麻雀屎。它细长条,一寸长,趴在花椒叶的中间,也太不雅观了。
我轻轻一碰,嘿,粘得死死的。找个小棍子轻轻划拉几下,这才发现它是虫子,身子下面有很多小小的吸盘。
我火冒三丈,直接把它划拉进小水渠里去了。
这种虫子,隔三差五就会有。但最多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虫卵,米粒一样,圆圆的,米白色的,每天都会出现在花椒叶上。
我一粒一粒划拉下来,丢进小水渠。每天消灭一次虫子和虫卵,都令我很有成就感。好像自己是个将军,全歼了来犯之敌一样。
每天都要和虫子作战,渐渐不生气了。相反,一天看不到虫子,我倒有些寂寞了。它们是我的对手,也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