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们几乎没有翻动过她的课桌、书橱,现在发现,生活上连自己的袜子、袖头都不用亲自动手洗的女孩,竟然把所有的作业、课本、复习资料,甚至还有各种饭卡交费收据、学杂费收条、学生出入校园证件等所有的字纸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敬惜字纸”,我忽然记起四个字。记得不识字的父母曾经敬惜每一张纸片,尤其是那些上面写有字迹的各种农业税通知之类,担心丢失它会误了大事。每每在角落里捡到一张带有字迹的纸片,都要认认真真地抚平,把它放到堂屋条几的最显眼处。等到识字的孩子们回来,会第一时间拿给我们检视,看是不是重要的文件。到了我们这一代,全家一直都有读书的习惯,与之相对应的是,对每一本书,每一份杂志,每一张报纸,甚至每一个字条都存有审慎珍视的敬意。它们给了我们知识、乐趣,以及与衣食住行相关的各种信息,甚至生存的必需财富。
生活中需要“断舍离”,但亦需要这份“敬惜字纸”的精神。有舍有得,取舍得当,日子才会变得真正地简约明了、充实无忧。敬惜字纸,还有一层含义是尊重知识,尊重本真,它还是生活中的仪式感。这种好习惯如此代代相传,相互影响,人生便会因这份认真、这份敬惜而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