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千河整治,让人怀念起水乡的河埠头。
我童年时,生活在外婆家河姆渡畔的陆埠水乡古镇。河埠头是我童年玩耍的场所和游戏的天堂。我每次上河埠头时,都要鼓足一番勇气和练就一番技巧。因为,河埠头那铺就的石板,随河水的涨涨落落,往往是活动的。如果人不掌握平衡,就会站立不稳。一旦栽倒,人顺着河岸滚下去,便成为“落汤鸡”了。
在河埠头,我和童年时的小伙伴,曾经玩耍过用瓦片和瓷片,在河床上削水片的游戏,看谁削的水花多,水片远,在击起的浪花中,消磨着年少的时光,制造着童年的欢乐。
我稍大些时,随父母转业来到了水乡青浦读小学。那时家附近大盈江边的河埠头,有一块与水面差不多平的大石板,犹如平静的水镜,可以映照出蓝天和白云,衬托出我那幼稚的脸庞。我站在河埠头的石板上,可以见到一大群永远长不大的穿条鱼和鳑鲏鱼,它们围着我的小脚丫嬉戏,轻轻地啃吻起来,犹如现在做的“鱼儿水疗”。好几次,河埠头的水上平台,让我乐而忘情,把装着东西要洗的脚桶、脸盆随水流漂向远方。我却沉浸在“浣纱弄碧水,自与清波闲”的慢生活之中。
大盈江边的河埠头,也经常是我钓鱼虾,摸螺蛳的最佳场所。我也曾在河埠头把自己折好的纸船放入河流,寄托心情,飘向远方。逢到节庆的傍晚时分,我还会在河埠头放逐点亮的水灯,让那像丝绸一样的河流,编织起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未来,让自己五彩的愿望,随河流奔腾而去。
曾经,水乡河流岸边铺就的河埠头废弃了,河面变窄了,河流静止了。清风吹过后,少了清澈的水草和鱼虾的腥味。在河埠头,竹篮子捞不着鱼虾了;在河埠头,摸不到螺蛳了。河流的交通功能被马路、轻轨替代了,河埠头,成了水乡的累赘了。
向往绿色,追求生态,是人们的天性。随着河道的重新整治,现在,河埠头又恢复了往昔的功能,满足着人们亲近河流,亲近自然的需求。我们不能遗忘了河埠头。因为,它是人们演绎乡情和缅怀乡愁的地方,浸润着诗意和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