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知青可以“打游击”,最最苦的要数女生。虽然,女生们有备而来,每人都带了痰盂缸,但没有地方处理呀。好不容易找一个偏僻角落处理掉,女生们红着脸,提着痰盂去井边洗刷。这下子可不得了,男女老少怒目而视,叽里呱啦地不知说些啥。复员军人岩宾来翻译了。原来,寨子里的井水是只供饮用的,绝不允许屎盆尿桶靠近。
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这吃喝拉撒,人之本能也,难道傣家人只进不出?难道种田也不用肥料?
岩宾告诉我们,傣族种田确实不用人粪,最多用牛粪、马粪。西双版纳有的是地。因为地多,一般一年只种一次,今年种这块地,明年种那块地,刀耕火种,也不求高产量。
那么傣家人究竟去哪里方便?第二天我们跟就“踪”追“迹”,终于真相大白:原来在河边!说河,其实是不太深的溪水,男人在一头,女人在一头,互不干扰。屁股泡在水里,既不臭又免冲洗。农村少纸,一根篾片随手一刮就丢掉。
这样的风俗,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上海学生实在不敢仿效。几经协商,队长终于同意在生产队的菜园里盖一个茅房,这才解了女生们的燃眉之急。后来我们有了新的发现:寨子里放养的猪都吃屎!于是我们常在夜色掩护下到竹楼的阳台上“掼炸弹”,猪们闻讯赶来打扫战场,不留一点“炸弹”的痕迹。
随着知青的到来,生产队开展了学大寨运动,提倡科学种地,建起了一个阔气的公厕,雪白的墙,青青的瓦,队长下令:进公厕办公一次,加1个工分,还派人值守。因为新鲜,第一个月门庭若市,以后渐渐稀少,最后门可罗雀,不得已而关闭。
一个民族的习俗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啊。 卞林夫